晚上的剧组闷热的很,不像早上,还稍微凉快些,蚊子也随之多了起来,周恙身上脚腕上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痒的他一直伸手挠。

顾砚和徐导刚商量完拍戏的进度,一出来就看见周恙这个团子软趴趴地躺在椅子上,额间渗着细碎的汗滴,跟着椅子晃来晃去,像是累坏了。

顾砚蹙眉,这小孩像是没有助理。他瞥了眼桌子上的小风扇,打开对着周恙吹了会儿。

周恙睡的懵懵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凉风从侧颊吹过来,凉凉的,软软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手上打了下,蹭到了蚊虫叮咬的地方。

痒意得以舒缓,舒服的周恙眯起眼‘唔’了声。

眼前人眸色深不可查地暗了暗,小白团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长长的黑发如瀑布一般从肩头倾泻而下,像一只困倦的猫儿一样,蜷缩在椅子上,偶尔还会说几句梦话。

“…砚,砚砚别怕嗷。”

顾砚眼睫轻颤。

上辈子从出生开始,他就一直活在算计里,每个人脸上都贴着和善的笑,却又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他哪一天突然死掉。

从来不知道被人捧在手心里是什么滋味,如今面对周恙这突如其来的善意,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濒死的人行走在沙漠里,面对着不远处突然出现一眼清泉,想做什么能做什么,本性使然而已。

顾砚垂眸,看着熟睡的周恙,这小孩当真是谁也不设防。

他轻推了推周恙,“回去睡。”

周恙不听他说,困意上来了,哪里还叫得醒,这一点他倒是和原身像了个十成十,干脆翻过身子继续睡。

两人正无声地僵持着,忽然一阵铃声传来,惊醒了周恙。

周恙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摊在躺椅上,接通了电话。

“小少爷,我是文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