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在吓我。”佯装嗔怒嘀咕一句,岑星翻开盒子,是一个咖啡色珠光烫金信封,用少见的火漆封缄。

火漆花纹是典雅的海洋纹路,印在深蓝色火蜡上,低调内敛,信封上的香气熟悉、亲切,雪松混合麝香,封面右下角用工整的楷书写着:岑星。

狐疑看了对面的人一眼,牛皮纸上火漆印记断开发出清脆的“嚓”声,油墨的淡香自打开的信封扑鼻而来。

信纸是考究的暗纹牛皮纸,字迹工整端正,一笔一划利落有力,内容却看得岑星面红耳赤,就像坐在他对面的人,大胆的话用一丝不苟的态度说出来,反分外惹人联想。

“我没接受过任何人的情书,更从未写过,这是第一封。”陆明燊拿起手上的水晶玫瑰,凝视岑星的双眼:“岑先生,我现在正式追求你。”

不是平常喊的小星,或是打趣时的小星星,陆明燊喊他岑先生,和情书里的称谓一样。

摩天轮升到最高,阳光穿过透明玻璃窗,一切被暖光笼罩,没有一丝阴霾。

两人面对面,陆明燊墨色的眸子被衬得熠熠生辉,忽然让岑星好奇,他在赛场上,是不是也像现在,信心十足,神采飞扬。

国外的最后一晚,两人什么也没做,只是单纯抱在一起,光是听彼此的心跳声,交换呼吸,似乎就到了天亮。

“你听说了吗?闫家和江家要联姻。”登机后,陆明燊收到好友发来的消息,淡淡道:“邀请我们过几天去参加婚礼。”

“这么急?”岑星接过他递来的手机,看完愣了愣,万万没想到里面还有他的好友:“联姻对象是江望潮?江家重新接纳他了吗?”

陆明燊替他盖好毯子,不动声色道:“你可以问问他。”

两人早习惯长途飞行,下机后直奔别墅,并没有多疲倦。可惜岑星想和陆明燊多待一回的小心思没有实现,两人在车里远远望见,别墅大门前,停了一辆熟悉的大红玛莎拉蒂。

“他是不是来找你的麻烦?”岑星眼中燃起熊熊烈火:“我陪你一起。”

“应该不是,你先去休息。”记起自己在岑星眼里还是“斗争失败的落魄长子”,陆明燊藏起嘴边笑意,勉力沉下脸,轻声道:“这里是我们的家,他不会怎样。”

听到门外车停定的声音,陆明烨肩膀颤了颤,浑身像压了千斤巨石,动弹都吃力。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正好对上岑星的视线。

看到客厅里的人,岑星一瞬明白为什么陆明燊告诉他不用担心,陆明烨满脸胡茬,精致的定制西装上有几道明显的皱褶,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目满布血丝,身体摇摇欲坠。

他声音沙哑:“大哥。”连说话都疲惫不堪:“岑先生。”

“你先进去。”拍拍岑星的手背,陆明燊待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方控制轮椅进入客厅,让管家关上门,面无表情开口:“找我有事?”

“我已经输了,什么也没有了。”直至昨天,陆明烨才明白,原来陆明燊一直以来看似的让步,全是陷阱。任凭他再不甘心,在陆氏已彻底没有他的位置,孟家对他避之不及,他人生中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打击,对手竟然是他的亲人。

“我只求你一件事,放过孟谦吧。”主动辞职是陆父给他留的最后一点体面,陆明烨踉跄走到陆明燊跟前,忽然觉得眼前人无比陌生:“我们还是兄弟,你再让我一次。”

静静听他说完,陆明燊的目光定定落向窗外草地,无悲无喜道:“我想跟你打个赌。”

时差没倒过来,岑星没有一点倦意,干脆一边等陆明燊,一边和小金在书房里玩起小球。

“你有没有想我呢?”他挨坐在地毯上,随意抛出网球,看金毛两只爪子扑住,在地上翻滚:“小心撞到头。”

站起身,岑星百无聊赖打量起陆明燊的书架,才发现这人看的书五花八门,金融科技体育……各种内容都有,还有一本是他没见过的语言。

被书脊上的奇特图案吸引,岑星踮起脚尖,抽出那本看上去破旧不堪的“外文书”,只听极轻的一声“吱呀”,书没抽出来,旁边的书柜竟开始无声无息自动转向,背后是一个他没看过的小房间。

“别进去!”岑星想喊住叼起球往里冲的小金,无奈金毛遛得飞快,一下钻到小房间的书桌底,像在跟他玩捉迷藏。

“乖,快出来。”尽管不知道陆明燊在这里藏了什么,但既然那人没有告诉他,他偏向认为对方有其理由。

费好大劲将桌底的金毛引出来,岑星正发愁要怎么关上,不经意扫到桌面上露出的一截文件:对象:岑星,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