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沈辞风解释今天和大叔的聊天,焦溏惋惜道:“我问大叔能不能预定明年出的香云纱,他苦笑说‘你看我们这个厂的样子,有没有明年还不好说’。听说香云纱工序繁琐,耗体力,再加上制作必须用当地特有的河涌淤泥,难以找到能传下去的弟子。”

回忆片刻,沈辞风开口:“据我所知,雷泽集团当地政府有个新合作,在当地职业学校开设非遗传承班,对困难项目有额外补贴。或许你可以问问大叔,愿不愿意到学校去教?”

“真的吗?”焦溏的眼神像被点亮一样,橘色灯光映衬下、水盈清澈:“我明天问问大叔。”他感叹道:“记得以前雷泽集团曾主动提出修葺姑婆屋,保护文物发展旅游,并不是像网上说,一切项目只奔着钱。”

在他对面坐下,沈辞风注视着他漾起的酒窝,却在听到焦溏的下一句时,即将上扬的嘴角顷刻僵住:“……越来越好奇他们的总裁到底是怎样的人。”

“陈姨做了你喜欢吃的芝士焗龙虾,”及时扯开话题,沈辞风拿出酒杯,假装随意问:“说起来,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叫善意的谎言?”

“知道。”焦溏把菜分到两人碟中,抿了一口葡萄汁,没马上接他的话。

“人难免会有一些善意的谎言,比如说开始我和你结婚,是为了让爷爷放心。”沈辞风力图掩饰心虚,循循善诱道:“但结果很好,对吗?”

其实当初结婚更多是为了遗产,焦溏内心吐槽,不置可否。

见他没有明确表态,沈辞风指尖摸索着杯沿,硬着头皮继续:“所以我认为,适当的善意谎言是无法避免的。”

“你平常不是这么拖拉的人,”焦溏一手撑起下巴,轻飘飘勾了他一眼:“我同意你说,难免会有。所以,既然结果是好的,我们不如就不要坦白。”

沈辞风:?!

“你看,如果现在告诉爷爷,我们开始只是协议结婚,按约定,还剩两三个月就要离婚。他会怎么想?”焦溏笑盈盈道:“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同样需要承受谎言带来的良心折磨,这也是善意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