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嬷嬷见状便心下明了,怨不得那么些老姐妹竟然都不约而同给自己写信,估计背后也有小主子的意思,但这件事她暂时不想提,只是待日后看看,得了林家信赖,再提不迟。只道:“我虽不才,但是教小姐们一些浅薄的琴棋书画,也是可以的,日子久了,想来夫人定然能给小姐们寻得名师教导。”
冀嬷嬷并未一开始就言要长留林家,只是跟林萧氏签了一年的约,她心知林萧氏必然不会只因为表哥托福,就完全信了自己。
而林萧氏也觉得冀嬷嬷既然有心长留,但需要一段时间看跟玲儿澜儿是否契合,才会下定决定,并不以为然。
林澜接受过齐嬷嬷的临阵磨枪,对于跟冀嬷嬷学规矩,并不发憷,但是林玲不同,她之前只学了三日便没有坚持下去,如今见又来一个嬷嬷,还是常伴着,便心中很是紧张。
“大姐儿不必担心,你母亲与我说了,我不过是在日常生活中提点你们行为规矩,上课的内容也多是礼记,另外还会教你们一些厨上的事情,此外琴棋书画也略有所设,能学则学,并不强迫!”冀嬷嬷一眼就看出林玲的担忧,直接道。
林玲看了林萧氏一眼,见她没有反驳,便放下心来,她如今跟母亲学着制香的本事,她比妹妹愚笨一些,着实是腾不出精力在学其他,若是母亲不失望,她便安了。
冀嬷嬷的规矩不似齐嬷嬷严苛,讲得也不是宫中规矩,不过一些生活日常中,接人待物行走吃饭喝茶说话弹琴读书的仪态……有她看着,林澜林玲见她温和,并不严厉,但是却不容忍拒绝。
几日之后,林玲行动间都没有之前的畏缩怯懦,看着大大方方,林萧氏跟蒋姨娘自是满意的不行。
“姑娘们年纪尚小,不必一味强迫。且大姑娘目光清正,但是心性要强,日后不管去了哪里,日子定然过得下去,但也只是过得下去,心里常年堆着事儿,怎么能过好?女人一生最怕的便是这个郁!我知你原是林氏别房的孩子,被过继到这里,虽心中感激,母慈兄仁,但心如浮萍,总想着之前的身份,心生怯意,对你妹妹多有照顾……”
冀嬷嬷这些话一出,林玲差点儿落泪,不管是跟姨娘学制香的初衷,还是生活中的小心谨慎,都被说了出来。
冀嬷嬷继续道:“姑娘也来三房日头不短了,夫人待你如何?蒋姨娘待你如何?林大人又待你如何?”
“自是那我当亲生的孩子一样看待,妹妹有的,从没有少了我的,只是我不争气……”林玲含泪道,来到三房,她才知道母亲疼爱孩子的滋味,也知道被人兄妹护着的感觉,不必受人欺负,就有曾经想要的一切,心中既觉得幸福,又觉得不安。
“姑娘错了!”冀嬷嬷轻轻地摇摇头,轻声道:“都说日久见人心,姑娘既然明白待你如亲生一般,哪里有亲生的母亲哥哥们嫌弃自己的女儿妹妹的?我送姑娘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姑娘言语中的亲近,何不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既然认可了,又何须不安?须知姑娘的怯懦跟不自信何不是在伤着你所爱之人的心,让她们为你牵挂担忧?”
林澜也早就发现林玲有些不自信,之前带她出去交际,三回里面,她最多只去一回,从不多要求什么,对自己的照顾也很是精心。劝过几回,但是她并未上次你。见冀嬷嬷这么一说,林澜上前拥着林玲,笑道:“有缘做姐妹的,管它有没有有血缘,是不是亲生,有今生没来世的,姐姐何不敞开了心,快快乐乐不用顾忌的过一辈子呢?蝇营狗苟是活,痛痛快快也是活,家里都盼着姐姐此生过得痛快无忧的。”
“至于二姐儿!”冀嬷嬷看着林澜对姐姐如此,心中很是欣慰,但是该说的她也不会不说。
冀嬷嬷看着林澜,直接道:“二姐儿你凡事随心,虽是好事,但是却也不妥,不争不抢不斗不夺,遇事儿了才知道回击,妥也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