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烦躁地绞着手指,想起来这对手不好,又跟他的父亲一样哒哒哒地敲起了桌面。
“亚伦。”米哈伊尔轻轻地喊了一声。
亚伦咬着嘴唇,抓了抓头发,没理他。
好一会儿,亚伦抬起头来,目露凶光:
“米哈伊尔,准备一下。等我逮住弗雷德·亨特,揍他一顿,我就来接受仪式。”
他说的是二次受洗、宣誓成为神前教士的事。
“您不是也喜欢哈代小姐吗?”米哈伊尔轻轻地说,他的身体在夕阳之中往亚伦身上投下巨大的阴影,“要是怕决斗的事败坏她的名声,娶她不就好了?父神在上,这是我的错,此前出于……出于私心,我没有与您明说。她接受亨特先生的追求有部分原因是为了试探你。”
“我不是笨蛋,米哈伊尔。”棕发少年那忽然变得低沉沙哑的声音好像来自地狱深处的呼唤,“我难道不知道吗?可你难道不知道……我永远不会像她爱我那样爱她。”
米哈伊尔沉默了许久,干涩地说:
“不一样的。如果您娶了她,就会一心一意地爱她。您就是这样的人。”
“不要说了,米沙。”亚伦耷拉着肩膀,像条斗败的狗,哑声说,“再说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为什么要好处呢?我们来这地上是为赎罪的。”
“好吧,那就当是罪的工价吧。”
顿了顿,米哈伊尔的声音忽然有点惊恐:
“你刚才叫我‘米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