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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已经足够坚强了。”

“远远不够,远远不够,我的弟兄。无论如何,您要小心陷阱。就算您有搏杀猎狗的力量,卫队却有法师和火枪,后者为数不少,每年都会从外面买来新的,花的钱还用不上卖酒的零头。”

“那没什么可怕的。”米哈伊尔说。塞拉不由多打量了他一会儿,见他既不是盲目自信,也不是逞强,带着点怀疑继续说:

“好吧,但也希望您知晓失败的后果。如果法官照我说的那么做了,您千万不要生气,当然,也不要认罪,只说是有什么误会,你不知道是假的,把东西先留在那里叫他们好好鉴定,向父神发誓也没关系。暂且先回来。”

米哈伊尔丝毫不怀疑此地领主一伙能有那么无耻,却还是皱眉问道:“这么肆无忌惮吗?”

西拉洗好了碗,闻言哎哟一声:“科斯特·布朗就是橡木城的皇帝,有什么好忌惮的?”

“西拉!”塞拉责备一声,又诚恳地看着米哈伊尔,“还有别的说法,我想想……对,有时候会有跟政府一伙的财主等在边上,‘好心地’借钱给你,那个时候法官会进一步逼迫你。要是遇到,您千万不要顾虑我们的安危,只管拒绝。

“我丈夫就是这样变成农奴,又被人打死的。歉收的年头,咱们交不上税,被迫举债,一开始说好是三成利,收债的时候却成了八九成,只好抵押土地。但老爷们又会说那只能算是利息,我们不能走,得留下来干活直到还清本钱。但实际上本金永远都还不上,每周的工钱刚刚好够利息和吃穿,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和时间干别的活,就这样永远地成了奴隶。”

米哈伊尔点点头,塞拉却当他是没见识过这类人的无耻,焦急地说:

“您知道做奴隶意味着什么吗?那比经上写的残酷百倍。主人稍有不顺心,就可以随便打死人。上个礼拜,您还不在这儿,箍桶匠希德的女儿就是被巴托洛缪老爷活活打死的。新教的人说她是女巫,没经受住驱魔的考验,可谁信哪?尸体就在山上,都被鞭子抽烂了,还没人敢去收……”

“她是不是巴托洛缪家的女仆?”米哈伊尔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