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活着。”安娜想了想,“只能说,他有活过来的可能。”
“本来妈妈也有吧?”
“是。”
“她是因为我的任性才蒙……才死的。”米哈伊尔抬头望着铁门边上爬满青苔的石砖,想起雏鸟修道院的地牢。
“蒙主恩召不是什么坏词嘛。”安娜说,“你要是不进窄门,你就不是米哈伊尔了;你要是不救人,也不是米哈伊尔,从来跟爱情无关。米沙,科斯特罗玛并非死于你的任性。她也只是把门放在那里,扭曲空间逼迫你回到真实的世界。她没有给你钥匙。”
米哈伊尔抬手隔着衣服捏紧了吊在胸口的黄铜钥匙。
“门里的世界是独属于父神的真实。”安娜瞥了他一眼,“历史和你都是真实的,但发生的一切不是。”
“可在里面发生的一切是我自己做的。真实的我在真实的历史中,如果……如果他不那么做,我是不是有可能把他带回来?”
“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安娜睁开眼睛,双手按在铁门上,眼睛和掌心荡出一圈圈金色光晕,门中机关吱嘎旋开的声音清晰可闻,“改变历史意味着一切重来,我们仍然要在这个世界坚守到末日,然后又从创世开始。我们只会以不同的方式迎接同一个末日。”
米哈伊尔的手按在一条陈旧的裂痕上:
“你第一次带我来的时候我五岁,门上并没有这道痕迹。在窄门背后,我放跑了所有犯人,一个女巫用斧头留下了这条痕迹。”
“因为她是坎迪·凯恩。”安娜转过头来,“某种意义上,她的力量与父神同源。但是——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东西之一。您的爱德华兹先生和父神的关联是你想不到的紧密,可以说,您在门后遇到的爱德华兹先生就是外面这一位的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