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也不似往日的多,纷纷搓手呵气,或是双手缩在袖口匆匆走过。
提了提背篓,景竹抓着破斗笠的帽檐继续前行。倘若如今还有那把莲扇在手,兴许还能去醉仙阁讹上几坛热酒。
这里倒是离醉仙阁不远,就在眼前了,可是如今身无分文,又拿什么去喝酒呢,凭这一筐破烂,还是这一身薄衫?叹了口气,景竹在离醉仙阁不远的一棵桃树前坐了下来,靠坐在冰冷的土地上。桃枝早已光秃秃的,连可吹落的枯叶都没有,在风雪中显得格外萧瑟。
“是你?你怎么在这,你……你干什么呢!”
一个稚嫩却嚣张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景竹抬眼回眸,才发现是那天假装摔倒偷了钱袋,又叫了黑衣大汉们来堵人寻仇的那个小男孩。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还未到三日,小男孩已经快不忍去看了。他的头发更加蓬松杂乱,如果说那时他的头发像被雨水沤过的稻草,现在的简直好似沤过又晒干,再撕碎揉乱的杂草。
那张小脸依旧是脏兮兮的,却保持着嚣张和警惕的神情,仿佛一只时刻保持警戒的小刺猬。
“我炖肉不好吃,被老婆赶出来了。”
景竹撇了撇嘴,眼珠滴溜溜地转动,撒起谎来是脸不红心不跳。
“啊?就你这种人,原来还有老婆的?炖肉……你会做肉吃?不对,难吃到被老婆赶出家门,不能吃……”
小男孩紧咬下唇,认真思索着。
如果不是演技需要,景竹真的很想笑出来。小孩还是小孩,伪装得再成熟也是。这孩子,凶是凶了点,居然意外的说什么都信。
“呜呜……那可不嘛?真的是太惨了!我老婆一生气,就要打小孩。吓得我每次都躲,然后就被提着耳朵问……”
景竹充分发挥自己的演技,一边说一边捂着耳朵皱眉吸气,仿佛身临其境地回忆着那份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