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片参汤,热水剪子,翊坤宫离忽然之间亮如白昼,每个人都神色紧张。

宇文鉞被沈嬛赶离了床边,在屏风那儿嘴唇紧抿,袖子里的手攥得紧紧的。

突然,一个时辰后,乍然沉寂下去的沈嬛声音后面响起了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宇文鉞猛地大步走进去,在浓重的血腥味里,死死抓住沈嬛搭在被子上的手:“沈嬛……”

“沈嬛,你听得到朕讲话吗,看得到朕吗?”

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头发全湿的沈嬛微微睁着眼睛,望着他:“听得到……也看得到……孩子呢……给臣妾看看孩子……”

两个产婆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刚刚出生的身上还带着羊水和血污的孩子用一张小小的锦被包着,被双手染血,满头大汗的乔甫抱在怀里。

他垂着头,跪在地上,“皇上,娘娘,这个孩子……”

沈嬛心头咯噔一下,孩子怎么了?他的孩子怎么了?

他伸着手,让乔甫把孩子抱过来给自己,乔甫却不敢。

沈嬛猜到了什么,眼睫还湿着的眼睛望向宇文鉞,“皇上,孩子他——”

宇文鉞从乔甫手上把孩子抱过来,掀开小小的锦被,只见那儿和沈嬛一样,也是雌雄同体的模样。

宇文鉞手顿了一下,把锦被盖回去。

先帝数十个孩子,除开夭折的,只有一个生下来就多了一根指头的三皇子。

这样的孩子在寻常人家还能得些好,在皇家却是大忌讳。

天子,天命所归,这样残缺的孩子,岂不是表明天子做错了事,才让这样的人投生在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