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期盼,自己的生母会对自己好,会抱着自己,会安慰自己,让自己别怕别担心。

可是,就在宇文鉞因为生母的好而逐渐忘怀懿仁皇太后将他当成一个死去的人来对待的恐惧的时候,他的生母却要他在父皇面前暗暗透露懿仁皇太后为母不慈。

那时候,宇文鉞五岁。

宇文鉞早慧,已经模糊地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引起的后果。

一个会在别人面前编排对自己还算宠爱的母妃的皇子,且因为懿仁皇太后失去一个孩子的关系,先皇对懿仁皇太后有愧,他若是按照太后的话在先皇面前说懿仁皇太后对自己不好,纵使可以达到太后的目的,让先皇对懿仁皇太后起疑,但是他呢?

他只会被先皇看轻,被懿仁皇太后遗弃。

更别说太后让他给懿仁皇太后下药,进还是退,他的命都保不住,受益的只会是太后。

所以,宇文鉞跟太后的往来越来越少,变成懿仁皇太后的儿子。

当他过了懿仁皇太后夭折的皇子的年岁,懿仁皇太后仿佛第一次用正眼看着他,恍如大梦初醒,对他更好。

到现在,宇文鉞成了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宇文鉞,他望着神情激动的太后,道:“太后发了癔症,还是在宁寿宫安心静养才好,至于宇文燿时那里,就如朕之前所说,什么时候改好了,什么时候回京。”

“宇文鉞,”太后听他这话,是要把自己幽禁在宁寿宫,“你已经贵为九五至尊,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太后错了,朕已经看在那点儿微薄的血脉关系,放过他了。”

“不然,就凭您让他接触博尔济吉特的族人,在黄河决堤时一走了之,又将时疫带回宫里的时候,朕早就摘了他的项上人头。”

这一桩桩一件件,竟是早就动了杀心。

太后摇头:“他是先帝的儿子,是大祁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