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捏得越来越紧的伞柄发出声音,沈嬛的侧脸不知何时向他这边倾斜,露出大半张唇。

软嫩的舌尖抵着牙齿,从牙齿缝隙里露出的肉色裹着淋漓的水光。

宇文鉞并非一开始叫这个名,原本他叫陈鉞,父母离婚后他随母姓,改名为宇文鉞,这么些年,他知道陈老头除了这个情人,没有其他的绯闻对象,就好像他前面几十年的欢场滥情,就是为了证明他对这个情人的爱有多么深厚,深厚到可以不要妻子儿子,不要血脉的延续。

不过,生来没有多少情感的宇文鉞也不需要他的关心就是了。

这么些年,他自己闯出来的家业早已不是陈氏集团这艘日益破败的大船能够相比的。

宇文鉞舌头在口腔里滑动了一下,咬了咬后槽牙,将目光从这个老男人脸上收回来。

随着天上的细雨越来越大,落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地响,丧仪队的人征求了宇文鉞的意见,把陈枋跃的骨灰盒放进墓地,那些早就等着这一刻的陈家众人连忙放开了嗓子哭,仿佛死了亲爹的不是宇文鉞,而是他们。

宇文鉞无声地嗤笑,目光不自觉地滑向这个来给陈枋跃送别的他的老情人。

忽然,沈嬛的眼睛看向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折了好几折的东西,递到宇文鉞的面前:“这是他给的,还给你。”

宇文鉞深冷的凤眼看着他,让助理把东西接过来,展开一看,是前段时日陈枋跃用公司股份跟他换的一份遗嘱。

上面写着,陈枋跃死后,公司股份悉数赠予宇文鉞,而他名下的基金以及全国各地和其他国家有的房产,全都给沈嬛。

右下角,还有宇文鉞签的字。

而当他拿了遗嘱,沈嬛脸上露出一个轻薄得如同雨雾一样的笑,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