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索伦?霍华德,想着自己看到的那幅画,以及他刚才神采飞扬跟自己聊自己发现的画画技巧的样子,道:“从未有人给我画过画,还不知道画出来是什么样子,你若是要画,便画吧。”

“要我换身衣裳吗?”他身上还是那套在清晖阁换的白茶色圆领单纱袍,头发还是编成辫子用簪子簪在脑后。

已经从严复那儿知道自己可以给沈嬛作画的索伦?霍华德猛烈地摇头:“不不不,你已经很美丽了,再也没有人比你更美丽。”

严复直接翻译那三个不,后面就当他没说过,他怕曌熙贵人听了直接把人扔出去。

答应了作画,沈嬛便到院子里找个舒适的能够让自己坚持到画完的地方,粹花殿设计得精巧,一切都在花中。

沈嬛找了一圈,眼前突然一亮,指着粹花殿左侧的一架秋千。

秋千架子是新做的,红色的漆木,红色的木板,棕色的绳,左右后边都是重重叠叠的花,再往后一些,则是红墙琉璃瓦,以及露出一角的清晖阁檐角。

沈嬛坐到秋千上,自己蹬了一下,在上面前后摇摆。

他问严复:“这儿呢,行吗?”

纵是心如铁石,早已致力于将一生都放在官场上的严复也不禁被眼前一幕击溃了心肠,他忽然明白比自己冷硬千百倍的皇上为何会将此人封为贵人,带到了圆明园,还给了曌熙这样一个僭越又尊贵的封号。

这样的人,纵是再宠爱一些,也是不为过的。

严复愣了一下,深深地把腾跃而起的纷杂的念头压下去。

他退后一步,把这句话翻译给索伦?霍华德,和他一样,表现得更为露骨的索伦?霍华德说不出任何言语,赞叹地望着沈嬛:“是,是,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