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嬛走过去捞起床帐,望着躺在那儿的宇文鉞,看见他嘴唇蠕动却没有声音, 将耳朵凑到他嘴边。

只听见他道:“用……药……”

沈嬛望着他, 两人挨得极近,“皇上,乔太医的方子虽然有治疗时疫的效果,但是会让身体产生一定的反效果, 您现在龙体有碍,用此药可能会有危险。”

“用药……”宇文鉞重复着刚才的话。

宫里太医治病, 大病不敢下药,怕用药后出了意外, 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一般只开些中正平和的方子,给贵人吊着一口气, 能好更好,不能好也怪不着他们。

宇文鉞不能容许自己躺在这里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望着他的眼睛, 沈嬛点了头, “好, 臣妾将皇上的话转给乔甫太医和安宁大总管。”

他直起身, 把床帐放下, 走到乔甫和安宁跟前:“皇上说就用此药。”

安宁的面皮抖了抖, 抓住乔甫的手:“你给咱家透个底,到底有多少把握?”

乔甫道:“依照皇上现在的龙体状况,六成。”

“六成!”六成是什么概念,也就比一半一半好一点。

安宁凶狠地盯着他:“这样的方子你也敢拿出来给皇上用,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谁顶得住!”明明刚才他也还算冷静的,但是一旦要用药,又难免瞻前顾后。

他对乔甫道:“就算要用,也要先找些人试一下药。”

乔甫被质问也不气,道:“能有六成已是很好了,公公这些日子也看到了,这次的时疫和以往的不太一样,发病快,致死率也高,按照皇上目前的状况,要是不及时用药,再拖一两日臣连三分把握也没有了,实在等不及招人来试。”

安宁是知道乔甫的,几代人都是宫里的太医,他的医术在宫里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