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害奶娘受这些罪。”

奶娘拍他的手:“说的什么糊涂话,只要跟着太太,没有什么受罪不受罪的,更何况太太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奴婢只等着捡现成的。”

她看了看窗外,小声道:“老爷那边……”

沈嬛道:“我没跟他摆脸色,当以前一样处着。”

“我知道奶娘的意思,以前啊,我总以为我不欠他陈家什么,我吃的是父母留的嫁妆,永的也是父母留的嫁妆,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只把自己当住在陈家的沈家人。”

“可经一事,才明白那句约束着天下女子的“出嫁从夫”是什么意思,没有他在身后,我在小佛堂连炭火吃食都用不上,爹娘留给我的铺子也叫大房三房急不可耐地扒拉到自己盘子里。”

“我这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孩子气,为了一口气,让自己如无根的浮萍一般飘在这陈府里,半点没想过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太太能这么想,我就是即刻死了,也能闭上眼睛。”吴氏呼了一口气,觉得这遭难没白受。

就像沈嬛自己说的那样,在家他有爹娘疼,到陈府有陈枋跃疼,他很多时候像个孩子,仅凭喜恶待人待事,从不经营人事关系。

吴氏看在眼里,也不愿勉强他。

没想到这次去小佛堂,倒让他开了窍,愿意在这方面下功夫了。

这才好,以后就算陈枋跃不在,他也是稳稳的陈府老太太,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生。

说了会儿话,沈嬛让晴子把吴氏的药拿上,脱下身上的大氅给吴氏披着,要带着她回明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