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把被子给他盖好,再弯腰去吹灯,还没吹灭,沈嬛转过头来看着她,问:“奶娘,你说,到底是谁想坏我名声,让我过得不好呢?

“我过得不好,她们又有什么好处?”

沈嬛想来想去,都不觉得大管家是那个支使洪婆子在腌细菜里下迷药,让春分散步谣言的那个人。

他没必要这么做。

他是陈府的大管家,自己是陈府的老太太,井水不犯河水,就算自己现在如他所愿,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可如果不是他,那府里还有什么人能买通洪婆子和春分,事后还大张旗鼓地在陈府里连杀两人而不露痕迹。

他想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修长的眉毛成了重峦叠嶂的小山。

同时他觉得,背后的人可能不止于上次的计谋。

这儿没那么安全了。

吴氏的手指轻轻落在他眉头上,细细地揉,把眉头一寸寸揉开:“除非是天老爷,否则,人做的事一定会露出马脚,奴婢觉得太太现在就很好,当一切都沉静下来,动的那块儿,就是最显眼的。”

“太太收买那个小厮很恰当,六子已经暴露,二奶奶和二爷不便掺和进来,他是我们现在最好用的眼睛。”

“而且,太太莫不是忘了,洪婆子和春分都是府里家生的奴婢,最熟悉她们的,一定是府里跟他们一样的人。”

“他们总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的。”

沈嬛皱起的眉毛被彻底揉开了,他侧躺着,握住奶娘不复柔滑细腻的手掌,压在自己脸下:“你们总说我长大了,其实有你在身边我才又底气。”

“我吃饭是奶娘教的,走路是奶娘教的,说话也是奶娘教的,奶娘,你要长长久久的陪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