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枋跃手指剥开珠帐,不惊起一丝声音走到榻前,双手背在身后,垂着眼睛看榻上的人。

沈嬛朝里侧躺着,一只手压在脸下,一只手放在被子上,睡得很熟。

这么多年,陈枋跃还是被这份美丽迷住眼睛,沈嬛多美啊,眉、眼、唇、鼻,脖颈、耳朵……没有一处不美。

陈枋跃慢慢弯腰低头,靠近沈嬛熟睡的脸,却不想沈嬛突然醒来睁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他,默默往后退了退身体。

陈枋跃就像没看出他的疏远,顺手将他有些歪的枕头挪正:“听说妙仪的事还没定下来?”

“是,老爷有什么章程吗?”

“照以前,后宅你做主我放心。”

沈嬛睡觉不喜欢挽髻,每次都让丫鬟用根发带绑了了事,许是今日睡时做梦动了动,发带散了大半,头发散到胸前背上。

他头发长到臀下,乌幽幽的犹如缎子,更衬得脸小且白。

陈枋跃又道:“从明日起,罗姨娘每日辰时到明辉堂给你念两册经书,你屋里的经书何时念完,何时止。”

窗外的天彻底暗下来,屋子里亮的两盏灯昏暗得只能看清榻的这一方天地。

沈嬛躺在榻上,手被紧紧拽着,望着不断摇晃的屋顶,不敢冒出想要暖和一点的念头,越想越冷,越想越冷……

第二天一大早,陈府上上下下都知道陈枋跃对陈妙仪进宫的处置,虽然这么多年大家伙儿都知道老太爷对老太太十分体贴,却也没想到即将成为贵人的陈七小姐会败得这么惨烈。

不仅没拿着好,亲姨娘还被送到老太太那儿聆听教训。

大太太贾氏拈着颗瓜子细细地剥,跟坐在对面的陈大老爷道:“得亏老太太没有亲生的儿子女儿,真有了整个陈家咱爹都要嚼碎了给老太太生的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