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降回头去看远去的迷途潭……他离大人有些远了。
“喂,你和你姐姐之前都在干什么?”宰穹在车上打着哈欠问。
沈星降微微颤了一下。
这个问题按照他几乎无法回答,因为根本没有什么之前,他们也不是姐弟。
可是宰穹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他任何犹豫和结巴都会让他们姐弟的这个谎言不攻自破。
一瞬间,下意识的,沈星降已经毫不迟疑开口道:“父母死的早,我和我姐姐从小相依为命,在荒原区长大。我小时候身体也不好,姐姐十几岁就出去找吃的,宁可自己挨饿也要给我弄口吃的。我还记得五六岁的时候,姐姐出门就把我藏在地窖里,只有凌晨的时候能出来放会儿风。”
他看起来依旧有些柔和又孱弱,但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不留痕迹的套用了小榕的身世。而在借用的时候,他的内心平静淡定,丝毫没有慌乱。
就像是他很擅长应付这样的局面。
就像是他曾经千百次的面临过危机。
——失忆之前,自己都经历过什么?
他不禁问自己。
“啧啧。”宰穹有些假惺惺的感叹,“那你姐弟俩也是不容易啊。”
“嗯。”沈星降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显得有些楚楚可怜,“所以如果我能完成今天的工作,宰穹大人能不能多给我们一些报酬。这样我们离开的时候能少挨饿一段时间。”
宰穹勾起嘴角:“当然可以,宝贝儿。只要你好好的发挥,只要我们今天赢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沈星降笑起来:“真的?谢谢宰穹大人!”
宰穹眼神炙热的看他,对他的心思十分直白。但是大战当前,她作为首领,明显知道什么更重要。
“雷蒙,把具体情况给咱们小星说一下吧。”宰穹逗弄着趴在自己腿上的猛男吩咐道。
“好的,老大。”
开车的雷蒙应了一声。
“我们搬来的时候,石崖那边还没什么人。最早的时候是环形省城墙的一部分,挺高的,有近三十米,宽五米,后来发现城墙没什么用,这种城墙就被废弃了,改成了如今的电网。然后高墙坍塌了大部分,咱们这块儿就剩下石崖那一小段了。”
车子在土路上开过去,一路都是低矮的杂草和小土包。
天边最远处,隐约可见一堵高墙。
高墙……
尖塔……
方尖碑……
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
信真理的必将获得宁静……不信的人祈愿其堕落疯狂……
谁在说话?
他的记忆像是被隔离在了什么之外,戳不破那层薄膜。可是他在找着突破口,脑子里自行开始猛烈的撞击。有些答案仿佛只要有一个契机就会呼之欲出。
他被割裂了。
一个是楚楚可怜,孱弱无力的沈星降。
另一个是被禁锢在意识最深处的……谁……他是谁?
“你在听我说话吗?”雷蒙问。
“在听。”沈星降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沸腾的思绪缓缓平静下来,那个谁又一次蜷缩回了大脑的最深处。
没人看出沈星降刚才经历了什么。
他依旧人畜无害,不安的瞥了瞥在前面开车的雷蒙,“这、这跟今天的决斗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一年前,石崖有了拓荒人,他们挖空了城墙里面,住了进去。咱们的人就被拦住了,过不去。石崖断了迷途潭的财路,最近几个月光是这种决斗发生过至少十次了。互相死了很多人。”
“我听说……来了一个高手,石崖那边,所以导致最近咱们伤亡人数很多。”沈星降巧妙的用了“咱们”两个字。
“你消息倒是灵通。”宰穹笑了,“从哪儿听到的。”
“邻居啊。”沈星降眨眨眼,“他对我和姐姐特别好,还送我们羊奶喝呢。”
“吕怀?”养三腿羊的就吕怀他一家,他印象中吕怀又刻薄又暴躁,怎么突然就这么慷慨了?
“确实有个高手。很厉害那种。”雷蒙没细想,他接着说,“几次对战下来,我推测至少是在‘使用’序列金系a级,他应该即将跨入‘幻想’序列。而咱们的战士因为背靠迷途潭,自然而然的木系觉醒者会多一些。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办法克制他。”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宰穹懒懒的开口,“明明在荒原b区,异种数量就少。周围的异钟还都被我们定期扫荡的很稀少了,也不知道石崖短期从哪里找了异种抓了起来。每次都放在第一波冲锋。那些玩意儿饿得眼冒绿光,见到人就冲上来要吃。根本扛不住。”
“数量很多吗?”沈星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