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颗奶团子

大概是阮眠的表情实在太愣怔了,薄砚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现学现用,“唯一的伙伴,你还好么?”

阮眠心道我好个螺旋棒棒鸡儿,但他还是硬生生做到了不错的表情管理,绷着小脸点头,“不就是...不就是他俩忽然不见了么,这套路都老掉牙了!”

“这样么,”薄砚立刻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那正好,我还想说我来鬼屋玩得少,既然你很熟,那就拜托酷哥罩我了。”

又来了,又是这句话。

不得不说,薄砚虚心的神情诚恳的语气,阮眠都是真的很受用。

他倒是也想罩薄砚,带着薄砚大杀四方,想一下就觉得酷毙了,可问题是,他罩得住吗!

不过阮眠心里虽这么想,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他还故作老成地抬手拍了拍薄砚肩膀,“放心,我...我罩你!我们先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薄砚配合点头,“好。”

两人朝四周看去,其实说是四周,也不过就是两堵墙,中间夹一条狭窄的通道,他们就站在通道中央。

左侧的墙壁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阮眠悄悄松了口气,他缓缓转头去看右边的墙壁,然后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张血盆大口,大口中,竟然还露出来两颗尖牙!

阮眠下意识一个跃起,往后跳了一大步,可他在跳起的一瞬间,才忽然反应过来他身后就是墙,根本跳不开,只会重重砸在墙上...

阮眠闭起了眼睛,已经做好了后背受击的准备,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相反,落地时候,后背传来的触感是软的,还带着温热。

阮眠愣了愣,他也顾不得害怕了,急忙转头去看,这才发现,薄砚竟然在关键时候,把手垫在了他身后!

薄砚这个动作太出乎阮眠预料了,以至于他靠在墙上,准确来说是靠在薄砚的手上,愣愣望着薄砚,一时间都忘了出声。

“吓傻了?”薄砚笑了一下,动作自然收回手,又问,“磕疼了吗?”

阮眠瞬间回神了,他虚张声势似的吼了一声:“谁...谁吓傻了!我刚就是惊讶了一下,根本没害怕好吗!”

“好,”薄砚深谙顺毛捋的道理,“你这么酷,当然不害怕,磕得疼不疼?”

阮眠被捋舒服了,他摇了摇头,诚实道:“不疼。”

有薄砚的手垫在身后,怎么会疼?

回答完,阮眠又忍不住低下头去看薄砚的手,小脸还绷着,别扭地表达关心,“你...你手疼不疼?”

薄砚本想摇头,可他触到阮眠眼底真实的担心,却又微微敛起了眉头,一本正经道:“还好,是有一点疼。”

阮眠顿时更紧张了,他伸手抓住了薄砚的手腕,举到自己眼前,“哪里疼?给我看看。”

薄砚随手指了指自己腕骨,“这里。”

阮眠急忙看向薄砚的腕骨。

薄砚的手很好看,骨骼分明,腕骨突出而凌厉,像尊艺术品。

这里面的灯光不算明亮,阮眠也看不太清薄砚的腕骨究竟有没有红,有没有磕破皮,他呐呐问道:“疼...疼得厉害?那要怎么办?”

阮眠这副认真模样,看起来是真的乖得要命,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更想欺负他。

因此薄砚只是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就毫无心理负担地低下头,看着阮眠的眼睛,蛊惑一般,轻声说:“不厉害,你给我吹吹就好了。”

阮眠:“......”

他严重怀疑这人又在匡他。

看阮眠不动也不出声了,薄砚轻“啧”一声,“算...”

他正想说“算了,逗你的”,可才只说了一个字,剩下的话音就都卡在了喉咙口。

因为阮眠忽然凑了过来,对着他的腕骨,认认真真,轻吹了三下。

温热的,酥麻的触感瞬间席卷过薄砚的手腕。

薄砚还隐约听到了阮眠在小小声念叨什么,好像是,“痛痛飞走”?

薄砚难得在心里爆了句粗,操了,怎么会有人能可爱成这样?

“好了,”薄砚阖了阖眸,在心里默念三遍“做个人”,哑声说,“不疼了。”

阮眠顿了顿,终于放开了薄砚的手腕,又不放心地向他确认:“真的不疼了?”

薄砚垂眸,淡淡“嗯”了一声,“快继续找线索。”

阮眠这才想起正事,一拍手,“对对对,找线索!”

见他注意力被转移,薄砚轻吐出口气,在阮眠没看到的地方,左手拇指轻轻摩挲过右手的腕骨。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分阮眠的气息。

阮眠再一次把头转向了右侧墙壁,血盆大口确实吓人,可看多了倒也能免疫了。

阮眠这一次没再被吓得跳起来,甚至还认真观察了一下那面墙,这才发现在血盆大口下面,有一扇嵌在墙里的门。

只是门特意被刷成了全白,血盆大口又太引人注目,才让门变得很不显眼。

周围再没有其他什么线索,阮眠犹豫了一下,得出结论:“我们应该是得从这里进去。”

“嗯,”薄砚也看见这扇门了,没发现上面有什么密码锁的设置,便直接抬手握上了门把,“我先试试能不能打开。”

说话间,他手腕下压,“嘀嘀”两声,门就开了。

薄砚偏头看了阮眠一眼,“我先进?”

阮眠很想点头,但酷哥面子要紧,他还是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一步,“我...我先进!”

薄砚没和他争,而是落后半步走在他身后,手臂微微展开,近乎把他虚拢在了怀里,是个充满了保护意味的动作。

不过阮眠此时的全部心神都被眼前环境占据了,并没注意到薄砚的姿势。

进到门里,两人就都愣了愣。

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开阔得多,同时,也和谐得多...

里面,是个空旷的礼堂,右侧是个大舞台,舞台的帘幕被拉到了两旁,舞台上的一切都一目了然。

因此阮眠和薄砚清楚看到,舞台上竟然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左侧是观众席,同样空荡无比。

没有跳出来吓人的鬼,甚至没有奇奇怪怪的道具。

但这种所谓的“正常”,在鬼屋里,也许恰恰代表着“不正常”。

阮眠又往前走了一步,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先偏头看向观众席,轻声问薄砚:“我们要不要...”

话说了一半,阮眠就倏地顿住了,猛然转头向右侧的舞台看去。

可舞台还是和刚刚进来时候一样,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薄砚也转头看了眼舞台。

“你刚刚...”阮眠眼睛定在舞台上,一眨不眨,他下意识攥紧了衣服的下摆,声线都在轻微发颤,“刚刚有没有感觉到,舞台上有什么东西?”

他是在刚刚和薄砚讲话时候,余光无意间瞥到的,可是太快了,还根本没看清是什么,再转头看过来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好像是有个东西,”薄砚思考了一下,问,“白色的,对不对?”

“对对对!”阮眠急忙点头,“看来我没看错!”

“那我们在这里等一等看?”薄砚提议道。

阮眠点头说了声“好”,从始至终眼睛都没离开过舞台。

可站了两秒钟,他又忍不住偷偷侧头,飞快看了薄砚一眼。

见薄砚也正专注盯着舞台,阮眠狠了狠心,不动声色地,悄悄往薄砚身边挪了一小步,和薄砚靠得更近了一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阮眠才微舒口气,又转头看向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