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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还不快給乔姑娘赔礼道歉?”见他二人没有要争执下去的意思了,谢齐筠连忙见缝插针。

“兄长!”谢齐昭绝不认错,气得满脸通红。

“你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同乔姑娘说。”谢齐筠的神态也严厉了下来,直接下了遣客令。

谢齐昭心中有些不爽,但兄长的话,总归是听的,离开的时候,也不忘狠瞪了乔小思一眼,给了个下马威。

见弟弟走远,谢齐筠才松了一口气,满是歉意道,“乔姑娘莫怪罪,阿昭他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

“筠公子不必见外,我都知道的,”乔小思起先提他解了围,而后望着一排排的针灸针,有些面露难色,“不过,这个法子肯定是行不通了,我给你把把脉,然后再开几服草药,虽然比不上扎针见效快,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好!如此便有劳乔姑娘了。”见乔小思如此善解人意,谢齐筠心里的内疚又多了不少,只是点头再点头。

“筠公子怕苦吗?”诊完脉象之后,乔小思捏了笔,准备写药方。

谢齐筠的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她,心中百种滋味来回缠绕,一时间竟未回过神,抬眼间有些茫然,“乔姑娘方才说了什么?”

“无妨。那我在这汤药里多加几枚红枣就是,也可去去汤药的涩味。这药一日两次,食药时切忌辛辣油腻之品。”乔小思看着药方上那几行不算美观的毛笔字,欣慰地笑了笑。

到底还是对先前谢齐昭说的话有些顾虑,乔小思见眼下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了,便起身道,“筠公子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问我的,只管差人来问,不要怕麻烦。我等你站起来的那天,我们一起支灵山看雪。”

甜甜的笑容一下子就深深地映在了谢齐筠的脑海里,直到乔小思走远,他嘴角不经意间扬起的笑容也没有退减半分。

他一生下来就是定安候谢耀的嫡长子,荣宠在身,令人艳羡。府里也是有这样的小丫头的,但对他的笑容更是主仆之间的一种恭敬,从不敢逾越,亦不敢亲近。

而因为意外摔断了腿,让他本就温柔的性子越发清冷了起来,郁郁寡欢了好些时日,这才接受自己再不能站起来的事实。

直到今日,希望出现了,就像黎明前夕的那道光,照亮他的暗无天日。

他的确也很久没去支灵山看雪了,从前最喜欢去的地方,在摔废腿之后,变成了内心最为抵触的地方。哪怕他锦衣玉食,爬山也不用亲自力行,有轿夫会抬他到山顶。

他去过一次的,而这一次几乎成了他的噩梦,他感受不到一览众山小的征服感,而是倍感屈辱,他用自己的行动,再一次清醒地告知自己,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

本来今日谢齐昭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她痛骂一顿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毕竟现在自己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

可万万没想到,对方是个记仇的。

第二日清早,乔小思洗漱完毕正等着用早膳,可左等右等都不见送饭的仆妇进屋,她原以为是这些人睡过了头,忘了也是有的,也不曾多问。稀里糊涂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还不见有饭菜进屋,饿得饥肠辘辘的她终于忍不住了,拉住春花问了个仔细。

这才知晓,因为昨天的事,气到了谢齐昭,对方直接断了她粮食的供给。

一整日下来,乔小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饿得轻飘飘的,连走路也是有气无力。实在饿得受不了,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去膳房找吃的,没想到在半路的时候,又被秋月给拦了下来,“乔姑娘,公子吩咐过了,今晚您什么都不能吃。”

“他人在哪里?”她问。

“公子他一早就出府了,奴婢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秋月见她心慌气短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可究竟是没有胆量把胳膊肘往外拐,只是满眼心疼,欲言又止。

“那筠公子他在吗我去找他吧。”

说着,就要往外头走去,秋月又追了上来,面露难色道,“乔姑娘,大公子他今日同夫人出门礼佛去了,要明日一早才能回来。”

听到这里,乔小思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又可气又可笑。明摆着这么大一个男人,心眼怎么比针眼还小。

“乔姑娘,要不奴婢服侍您上塌歇息吧,睡着了,兴许就不饿了。”秋月看着她也是爱莫能助,只能想着法子去帮她。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如果明日他回来的话,你千万记得告诉我。”

秋月点了点头,又说了些什么谢齐昭正在气头上,气消了就好,类似的宽慰话,然而乔小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根本就没有那么的心思去对付这人的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