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娘出月子那天是个极好的天气, 日头大风小,她洗澡洗头换了干净的薄袍子搬了椅子坐在外边晾头发,河里的水映着蔚蓝的天空, 哗哗的水流吹皱了蓬松的云朵,只是一个月没见, 处处都好新鲜, 就连恼人的虫子她都能蹲下来看个半天。
像坐十年大牢才放出来的。
巴虎端了一碗老酸奶出来,浓白透亮的酸奶盛在青黑色的陶碗里,酸奶上铺了一层用蜂蜜渍的紫色野果子,蜜娘打眼一看, 嘴里就泛口水。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她欢欣接过,舀一勺喂嘴里,太久没吃酸了,先是酸眯了眼,酸味儿下肚, 甜味从舌根下泛了上来,“太好吃了。”
“慢着点。”巴虎伸手抹掉她嘴角蹭上的,盘腿坐地上, 捞过一只肥崽放脚上, “不知道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大黄生崽总是赶在好时候,母牛生牛犊后家里天天都有牛奶,狗崽子胃口好, 狗奶也吸牛奶也舔, 一只只圆滚滚的,绊一下能滚好几个圈。
蜜娘垂眼看咬她袍子的小狗崽, 俯身拍了一下, “我早上出毡包的时候, 它们还冲我叫,边叫边往窝里躲,这狗眼狗耳朵都不中用了,女主人都敢咬。”
“跟我告状?”巴虎翘起嘴角,拍了拍咬他鞋的狗崽子,“帮你报仇了。”手感真好,肉嘟嘟的。
蜜娘白他一眼,把粗陶碗递他手里,“吃不完了,你吃。”
又说:“才不用你,大黄当场就教训回去了。”那叫一个凶啊,还呲牙了,五只肥崽子吓的叽都不敢叽一声。
巴虎看碗里的酸奶还剩半碗,纳闷道:“你刚刚不是挺馋这口的?怎么又不吃了?”
“要给你儿子喂奶了。”蜜娘起身伸了个懒腰往进走,走到小斑的产窝边上,探头一瞧,大胡和小墨睡的四仰八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