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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天消退,日头照在人身上总算有了温度,被雪水浸泡冲刷的地面逐渐出现像山狸子皮毛上斑点般的板结泥块,这个时候是晒牛粪的好时候。羊圈外面一大片都是铲出来的牛粪,牛羊马骆驼都被赶出了圈,关了一个冬天的牲畜尽情在泥泞地里撒欢。
救济院那边的人都挑着担子扛着铁锹出来,在牛群活动的地方捡湿牛粪回去晒。
蜜娘刚送走盼娣,就见西边有衙役过来,跟着一起的还有个面熟的老头,当年来漠北时登记户籍的万主簿。
“巴虎。”蜜娘朝屋内喊一声,“衙门的人来了,估计是跟建房有关的。”
巴虎从屋里出来,两个衙役和万主簿也到了门口,见到蜜娘寒暄了一声:“快生了吧?”
“五月初。”
“这日子赶的巧,孩子有个有福的,不会生在路上。”说的是喜庆话,没人愿意生孩子生在迁徙转场的路上。
三人进了屋,蜜娘去灶房里提酥油茶,酥油茶还是早上打的,已经冷了,她把铜壶坐在火炉子上,就听屋里的人在算建房的费用。
“十尺长五尺宽的房是十只成年公羊或是八只母羊,工队包工包料,青砖瓦片和梁柱都不要主家操心,打炕一只公羊,拆顶棚和重新搭建,我按你当初建羊圈的长宽算,一个圈要七只公羊或是五只母羊。你一共要建三排十尺长五尺宽的房,要求青砖隔断,两个羊圈都换瓦片顶棚,另外还要再盖个羊圈,再打六个暖炕,一共是八十二只公羊。”万主簿一一说给巴虎听,“就这些了吧?有没有漏的,或是再补的?”
“另外再盖的羊圈要三十二只公羊?”巴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