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拉和三丹跪了一上午回屋歇着去了,正堂里没一个人守着, 妇人站在木棺尾, 居高临下打量死不瞑目的男人。若不是他从去年开始在床上作践她,赛罕来勾搭的时候她不会起外心。
可能是喝酒喝多了,身子喝坏了, 下半身的脏东西怎么都支愣不起来, 他不知道在哪儿听说了歪门邪道的方法,一喝醉就在床上折腾她。她摸了摸脖子上戴的狐狸皮子, 等换上夏衣的时候, 上面的血印子该看不见了吧。
“嫂子, 你娘家人来了,你出来见一下。”赛罕站在院子里没进去的打算。
“哎,来了。”她刚出正堂,她大哥二哥两人就笑盈盈进来了,“听说遭瘟的死了,我来高兴高兴。”
两人进去逛了一圈,只扫了两眼满面悲痛的妇人,错身时也没搭理她。
出来了才问:“他死了你是打算跟巴虎过还是跟另一个儿子过?”
“大兄二兄放心,我哥虽去世了,我嫂子也不是只能沦落到跟儿子过活,我家里没什么人,嫂子就住后院里我照顾着,我们叔嫂两人也彼此做个伴。”赛罕赶忙抢话。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吧?巴虎二舅看了看他这个小妹,她从小就长得好,能歌善舞,性子又柔弱娇气,到了婚嫁年龄更是受追捧,眼瞎选了个中看不中用的,如今年过四十也只是眼尾添了几道褶子,眉宇间的愁苦又平添三分柔弱,死了男人还没孩子当累赘,改嫁再容易不过了,没必要找个不能人道的假男人。
“巴虎呢?”巴虎二舅四处看看,“他还没来?”
“来了又走了,说是家里的孩子生病了。”赛罕接话。
“哦。”两人又对视一眼,之后便不说话了,人家儿子都没意见,他们这断了来往的兄长也别多话。
“行,我就是接到报丧人的口信来看一眼,现在心是放下了,我们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大兄二兄,家里置办的有席,留下吃顿饭。”赛罕来去匆匆,原地留下一圈目瞪口呆的人看着满面悲痛又麻木的妇人,见她没反应,又无趣散开,四处去传递消息去了。
多劲爆啊,兄长还没下葬,小叔子先要了嫂子。
……
巴虎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饭,蜜娘陪孩子在睡觉,他没惊动她,割了半臂长的羊肉肠扔锅里煮,他刚吃完,屋里响起了孩子哭,匆匆洗了手就往卧房跑。
“你回来了?”蜜娘见到进来的人惊讶,给其其格穿上衣裳递给他抱,问:“之后可还要过去?”
“不去了,丧事有我娘跟我小叔办,阿古拉和三丹也在,不缺我一个。”巴虎轻轻拍着小丫头,“你一个人在带孩子?没让人帮忙?”
“你走之后艾吉玛过来了,他在院子里堆雪人,两个孩子有看的也没闹,我就没喊人帮忙。”蜜娘先给吉雅穿了衣裳,再自己穿了衣裳抱他下炕,问起了她那没见面的公公的情况。
巴虎也没瞒着她,他爹是被他小叔按水缸里淹死的、他娘跟他小叔搅到一起去了,他爹害了他小叔不能人道,找他过去是想让他当族长,他推给他小叔了,还要了下任族长给他儿子的承诺……噼里啪啦一通把蜜娘听得目瞪口呆。
“你家里也太乱了。”
巴虎没反驳,有因就有果,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害了兄弟,老了被人寻上门杀了也活该。算起来还是他小叔亏了,孤家寡人二十多年,仇人却有子有孙,该享受的都享受了。
蜜娘最惊讶的是叔嫂相通,“娘跟小叔……”
“嗯,正月初一我去送菜的时候就看到两人抱一起了。”巴虎说的平淡,蜜娘听的却是一颗心砰砰跳,她想拽住巴虎让他多讲讲,但八卦的对象是他娘,她总不太好问,只好憋住想看热闹的心思。
好在晚上坐上炕了,巴虎自己提起来了,“哎,你说我娘怎么好端端的就变心了?去年我让她找人另嫁,她死活要守着那烂心烂肺的男人。”
额……蜜娘想起小叔的长相,年轻,相貌好,比她那公爹长得更好,说话温和,脸上挂笑,嘴巴又会说。
“可能是你找的不合她意,牧仁大叔跟小叔比差远了。”
难道只是因为相貌和年纪?巴虎翻了个身,躺在他肚子上的其其格翻倒在炕上,拽着他衣裳往身上爬。
“难道因为相貌就变心了?我娘跟老头子耗了这么多年,我年初的时候看到她跟我小叔抱一起,当时我脑袋都是晕的,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其实更多的是不甘心,他被老头子打那么多年,严重的时候踹在地上爬不起来,最后还被赶出家门,他受的伤都是在他娘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她却没生起带他离开那个家的心。却在一个没根的男人不足半年的勾搭下,主动隐瞒了丈夫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