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好,吃了饭我们撒网捞鱼去,你去不去?”
“去,我还没见过冰面上捕鱼的。”应该说她都没见过能走人的湖面,岭南的冬天湿冷,很少下雪,下了雪不到一会儿也就化了。
牛肉饼煎好起锅,巴虎烧火,蜜娘倒油下豆芽,几下翻炒就起锅装碗,锅里添了水,给朝鲁他们准备的酥油茶温在锅里,两人先吃饭。
饭后,巴虎给勒勒车的车轱辘缠上木刺,一辆是给蜜娘坐的,另一辆用来装渔网和鱼。巴虎喊了个叫朝宝的年轻小伙赶车,天上的云层里漏下金光时,三人出发。
去瓦湖的路上不止他们一家,雪地上已经有了数条车轮印。蜜娘坐在勒勒车里听到有人在给巴虎打招呼,说话的声音还有些耳熟,她推开门往外看,认出了人。
“大哥,你两个兄弟可回来了?”蜜娘打了个招呼,又给巴虎介绍:“你该谢谢这个大哥,你回来时听到的铃铛声就是他带人弄的。”
“小阿嫂别这么说,要不是看见你插的长杆,我也没想到这儿来,要说谢,我们也该谢你。”男人笑了声,“我兄弟都回来了,应该是在巴虎兄弟之后回来的,他们说回来的路上看到了车轱辘印,先跟着车轱辘印走才听到了铃铛声。”
蜜娘被一个比朝鲁大叔年轻点的男人喊作小阿嫂,脸上有些窘但也没法。在漠北,没嫁人的姑娘被称为小阿妹,嫁人的妇人,年龄较小的是小阿嫂,年龄较长的是阿嫂,再长的就是阿婶,之后就是老婶子。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你一句,要不是听到铃铛声,我能不能找回来还不一定。”巴虎听蜜娘的话,郑重道了声谢。
对方显然是有些意外的,多看了巴虎两眼,说:“我叫道仑静,住在西北边,房前有棵小松树的就是我家,以后空闲了来家里烤火说说话。”
巴虎跟蜜娘都点头,但也都没往心里去,这人话说的好听,勒勒车里的人却始终没露面,这不是交好该有的态度。
外面风大,夹杂的还有雪粒子,巴虎推了蜜娘进去,反手把车门给拉上,跟并驾而走的道仑静点了个头,冲着牛屁股打了一鞭,加快速度错过身。
等巴虎的勒勒车过去了,道仑静脸上的笑也没了,他直接拉开车门,阴着脸对里面的兄弟斥道:“你耳朵是聋了?一个妇人都知道出来打个招呼,你就坐死在里面?”太让他没脸了。
“我有件事没跟你说,苏合就是刚刚那妇人亲手刺死的,刺死他的羊角锥是巴虎亲手做的。”车里的男人皱着张脸,苦巴巴地说:“大哥,我见你跟他们说的起兴,就不好出去败兴。”
道仑静一听苏合这两个字,嫌弃和厌恶一同爬上了脸,呸了声说:“死了还恶心人。”说着反手就摔上了车门,不给大胡子再说话的机会。
之后就改了道,绕了个弯去了湖的另一边,尽量不跟巴虎两口子碰上。
“到了,下来吧。”巴虎勒停牛车,开了车门扶蜜娘下车,“想去冰上玩就过去,你穿的靴子有木棱,踩上去不会滑倒。”
蜜娘看湖面上有人在滑冰,速度太快了,她害怕走上去被撞上,扯着巴虎的袖子说:“我跟你一起,看你们怎么撒网捞鱼的。”但又有些心痒,忍不住问:“你可会像他们那样在冰上溜来溜去?”
巴虎看朝宝提了渔网过来了,他拉着蜜娘先一步踩上冰面,不提会不会滑,只说等回去了让巴拉跟阿尔斯狼拖着她在门前的河面上滑冰。
三人放心大胆地踩在冰面上往深处没人的地方走,冰层很厚,站在冰面上看不清水里的情况。
“蜜娘你站远点,冰渣子别溅你身上了。”巴虎一手铁锥一手石锤,跪在冰面上砰砰砰地砸着冰层。蜜娘看的眼睛不住地眨,深怕冰层裂了把巴虎给带下去了。
“朝宝,换你来。”巴虎胳膊酸疼,站起身甩胳膊,看蜜娘在冰面上摩擦脚,他走过去攥住她的手腕,低声说:“我扶着你,你试着滑两步。”
“靴底不是平的。”
“脚尖踮起来。”蜜娘齐巴虎肩膀高,踮起脚也碰不到他下巴,男人直接掐住她的胳肢窝,原地转了个圈,蜜娘就飘飘然的在冰面上呲溜一下留两道圆滑的弧线。
“再来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
朝宝抬头看了一眼,又不好意思的低头继续砸,力道过大,噔的一下水滋了出来,他来不及收力,左手里的铁锥差点掉到了水下。
“出水了。”巴虎放开蜜娘,走过去把朝宝提了起来,用石锤继续砸,冰洞一大,水下的鱼就往上蹿。
呦呦呦,鱼往上跳哎,蜜娘立马跑过去把在冰面上的鱼往远处踢,免得又扑棱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