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我带着三丹跟阿古拉过去。”妇人想了想,换了身衣裳带着一儿一女出去裁布做衣裳,她有七八年没见过大哥二哥了,她这些年老得快,也不知道大哥二哥能不能认出她。
三人先去成衣铺子看样式,进门的时候跟巴虎走了个脸对脸,他是来买喜服的,样式布料都选定了,只差对着尺寸改一下。
“二儿,你把新妇的尺寸给娘,娘选些好料子让绣娘给做几身袍子,等你们成亲那天娘送给她。”见着巴虎的面,妇人才想起这事。
巴虎没拒绝,连带他的尺寸也给了,“我又长高了一些,你再给我做衣裳比着这个尺寸来,之前的有些短。”
阿古拉不想在门口看人家母子情深,板着脸先进铺子去选款式。从巴虎被赶出家门起,他的衣裳都是外面铺子里买的,他娘很少动针线,拿起针线也只给巴虎做,而且一做就是一整套,衣裳鞋袜加帽子。
哼,他不稀罕。
“我要这套,这套,还有那套。”阿古拉拉高了调子,用余光瞟了眼门口,大声说:“我也长高了,重新量尺寸。”
“我先走了,还要去买彩带装饰彩车。”巴虎迈过门槛,急匆匆又往其他商铺去。
杂七杂八的准备差不多了,巴虎带了朝鲁赶去夏牧场挑牛羊,青壮牛三十三头,成年羊六十六只,再有三峰骆驼六匹马,这就是巴虎为娶蜜娘准备的聘礼。还要为接连两天的宴席准备待宰杀的牛羊,以及迎亲时的敲门羊。
他这么大的动静当然瞒不过满都拉图两口子,殷氏看巴虎喜气洋洋地在牛羊群里挑品相好的牲畜,闷闷地盯着她男人,“这是把你娘的陪嫁又都给巴虎媳妇了。”
“我娘陪嫁过来的牲畜就是没被宰杀干净,也老死了。”满都拉图装作听不懂殷氏的意思,他都入赘了,跟他谈什么聘礼?
“你要是不娶我,你爹能给你分多少家产?”殷氏故作无意地问,她没看见也就算了,但就让她看见了,都是儿媳妇,蜜娘那个逃难过来的丫头都比她这个长媳待遇好。最让她心酸的是男人的真心,满都拉图满身的心眼,待她比不上巴虎待蜜娘上心。
“怎么?想来漠北跟我放牛羊啊?”男人坏笑着捧着女人的脸,故意在众目睽睽下做出一副要亲她的姿态,果然她双颊一红,羞涩地拍开他跑了。
巴虎等两人松开了才走过去,古怪地瞅了满都拉图两眼,说:“我跟人打听了,西边有队商队快过来了,就这几天的事。我把勒勒车给你留一辆,到时候就不来送你了。”
“这么盼着哥走?”满都拉图叹了口气,支着腿坐地上,抽了根草含在嘴里,“还是漠北的生活安逸,想到要离开,我这心里就发涩。还是老了,前些年跟商队去大康的时候可没这感觉。”
“可不安逸嘛,我把羊□□给你你都没怎么管吧?不满一年的母羊发、情跑出去了你都没发现,我估计崽子已经揣上了。”巴虎对着坐地上的男人踢了一脚,“赶紧回你的大康去,回漠北养羊能饿死你。”
“就你瞎讲究,八个月大的母羊哪就不能揣崽了。”满都拉图心里虚,嘴上却是不服软。
“懒得跟你说,你别拖了,商队过来你就带我大嫂走。等我把蜜娘娶过门,我们也要搬过来住的。”巴虎来找他也就是通知他这事,看殷氏在往这边走,他抬脚准备离开。
满都拉图没看见殷氏过来,仰头说:“我就不信你还缺一两顶毡包,看你小气的,本来还想着等老了回来投奔我兄弟,看来是没指望了。”
“找阿古拉去。”
“你老了回漠北?抛家弃子啊?”殷氏尖声质问,她可不知道男人还存着这种心思。
巴虎只听了个声,立马脚步匆忙远离。
巴虎忙的脚不沾地,蜜娘这个新嫁娘倒是清闲,直到提亲的前一天,巴虎把喜服跟发簪额饰都送来了,她才有了紧张感。
蜜娘没父母长辈,提亲那天她把赵阿奶请来了,跟巴虎二舅寒暄了几句,潦潦散了场,留下上百头牲畜给看热闹的评判。
第二日,赵阿奶请来了当地的喜婆婆来给蜜娘梳妆发、穿喜服,带着盼娣木香一行人坐在毡包里给蜜娘送嫁,今天她们都是她的娘家人。
羊头撞上木门,赵阿奶在喜婆婆的示意下开了门,巴虎穿戴一新的走进来牵着蜜娘走上彩车。新人先走,巴虎二舅带着他两个儿子在后面招待送嫁的姑娘,无意瞟见他二儿羞答答地盯着送嫁队伍里其中一个姑娘,他哼笑一声,借故给支走。
“你可是巴根?你都长这么高了,长的可真像你爹。”巴虎娘叫来三丹和阿古拉,“这是你们表兄,你们二舅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