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宋仲年脸现疲惫,如刹那间苍老十年,只是摆了摆手,缓步跨出园门。
忽然迎面一道劲风袭来,差点把走在路西侧的两名长老带得一个趔趄。
宋仲年定睛望去,皱了皱眉,“仲行,你匆匆忙忙的这是干什么?还有,都什么时候了,会议结束才过来……”
来人正是宋仲年的亲弟弟宋仲行,他向来脾气恶劣,说话直接,平时还会给自己这个亲大哥几分面子,现在却是一翻白眼,“这种破会有什么好参加的,你难道不是又一无所获?”
宋仲年正心情烦闷,又瞥到后面宋仲埕带着几名长老也从园内走出,看戏般望着他们两人口角,当下极为不悦,“仲行……”
宋仲行却不耐烦听教训,冷笑着打断他,道:“哥,你也不用着急了,黑流城之围已解。”
涵碧园园门处的这条小径上顿时静了一静,连风吹叶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然而更大的天雷还在后面,宋仲行似喜似嘲地道:“子宁在万敌之中,直取中军,把黑暗主将斩于阵前,黑暗种族大败。呵呵,我宋阀的烽火传薪枪,曾几何时,在战场上的名头也不弱于张阀泼雨刀阵,今日在子宁手中重现辉煌,诸位,不觉得高兴吗?”
在场众位长老的神情已经无法形容,各种颜色都有,好像开了染料铺子。
此战之后,宋子宁声望必然如日中天,足以与门阀世家年轻一代那寥寥几位天才人物并列,可这样一个人却再无法成为宋阀未来的倚仗。而宋阀此间避战的种种行迹,显然无法瞒过各个门阀世家,机关算尽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宋阀必将沦为帝国贵族间的笑柄。
宋仲行却继续扔下又一个大雷,“哦,说正事,弟弟我是来请罪的。”
宋仲年心中正是百味纷呈,闻言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宋仲行道:“我刚才去大牢巡查,竟然正遇到叶家那两个小婊子在越狱,失手之下,不慎把人打死了。看来这个案子得着落在叶家身上,我就不信,她们姐妹做出这种事来,叶家不知道!”
宋仲年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身后传来大长老宋仲埕一声咆哮,“宋仲行,你这是杀人灭口!”
宋仲行冷笑道:“怎么?难道大长老认为我该站着让她们杀?两个士族女人而已,大哥你胳膊肘往外拐得也太明显了吧!看这作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死了孙媳妇。”
宋仲埕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伸手直指着宋仲行不断颤抖。然而宋仲行那脾气虽然人憎鬼厌,却是阀内有数高手,宋仲埕就算真有心出手教训他,两人也最多不过缠战多时,旗鼓相当而已。
宋仲行充满讽刺意味的目光从在场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嘿的一声,拂袖转身,竟就此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