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日着一身银朱色衣裙,即便臀下有血迹也很难瞧出异常,如今在被墨黑色的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压根看不出身下的迹象。
梁寒不敢再让她骑马,也不放心她走路,只好弯身让公主上了他的背。
公主咽了咽口水,将眼泪擦干,乖乖地搂住哥哥的脖子。
从来没有人和公主说过这些,她不懂也属寻常,梁寒却是知道的,诏狱里那些女囚他见得多了。
可今日太过心急,神思混乱又烦躁,竟一时间没想到这茬。
“哥哥,我真的没事么?”
“公主不是生病,公主是长大了,长大的姑娘都会有这个,说明公主以后可以嫁人生子了。”
“哦,可以嫁人。”
梁寒叹了口气,看着她从五岁长到十三岁,如今竟连女子癸水至也要耐心地向她解释一遍,即便是亲生的妹妹也不会如此黏着。
他待任何人皆凉薄,唯独对公主,这种操心的感觉委实奇妙。
巾帕铺子离得很近,片刻已在眼前,梁寒在店门外止住了脚步。
往里觑一眼,铺子里都是女儿家的东西,他在外面进退不得。
“公主,我把你放下来,自己去买好不好?”
话音落下,无人回应。
身后的小姑娘忽然没了动静,梁寒侧头望着那颗垂在他肩膀的小脑袋,才发现公主呼吸声清浅均匀,竟是睡着了。
气息里带着恬淡的蜜桃香,轻轻扫过他脖颈,轻微的酥痒不能细品,一旦细品,这种感觉就会无限扩大,像蛊虫一般沿着血脉一点点蔓延至五脏六腑。
他眸光微微一暗,置于她膝弯的手指动了动,无奈之下,还是背着她进了店。
一男一女,衣着光鲜富丽,皆是仙人般的姿貌,很快夺去了整间店铺的目光。
梁寒自不会给人打量他太久的机会,也不希望旁人看到公主的模样,眼底的阴沉冷漠丝毫不加掩饰。
于是将公主嫩白的小脸往下压了压,又从腰间取出一锭金扔在柜台上,“月事带,我全都要了。”
掌柜也是女子,从梁寒进门便一直睁大眼睛诧异地望着他。
男人进店买姑娘家的物品本就少见,而这巾帕铺子又与一般的绸缎首饰铺不同,卖的衣物更加私密。
尤其在男人眼中,女子的癸水乃是不祥之物,会冲撞男人的运势,因而店中几乎没有男子踏足的先例。
瞧见男人一身金蟒,出手又如此大方,想必不是一般的达官贵人。这样的人竟毫不忌讳地背着个睡着的姑娘进店买这种东西,当真是闻所未闻。
掌柜的才愣神片刻,眼前一道寒芒射过来,吓得她立即回神。
那人容貌旖旎无双,可周身的气场却格外冷冽清肃,高大的身躯立在那里,整个店内都透着沉重和压抑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掌柜不敢再犹豫,生怕一个动作慢下来,那人的腰刀便能搭上她的脖子。
一锭金子自然是能将店内的月事带全部提走的,但梁寒并不知道月事带的大小厚度,直到掌柜从库房搬出两大箱的存货,梁寒当即黑了脸。
店中还有别的女客人,个个以锦帕掩面匿笑,可男人的气场太过凛冽,众人是生生将笑声压制在喉咙口。
梁寒又从腰间取出一锭金,“送到旁边的回春堂,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