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是坏人

他忍不住俯身下来,吻她的嗓子,黏黏腻腻的细汗,也有她独有的香气。

见喜委屈极了,臭骂:“坏人。”

他一边吻一边笑,“是,我是坏人,那你喜欢吗?”

她再次哭出声,在这个问题上她永远处于弱势。

说不喜欢,这狗男人就会黏缠哀切地在她耳边自暴自弃,逼得她一句气话都不敢讲,可是若是就这么让他得逞,自己又不甘心。

她咬咬牙没有回应,他又深深地吻上来,“昨晚在外人面前唤我什么?再唤一声好不好。”

见喜脸一红,咬紧了后槽牙,倔强道:“我不记得。”

微微干燥的唇面被冰凉湿润所包裹,他将她放到自己的掌心来,缓缓道:“我想听,说给我听。”

见喜浑身都麻了,眼里泛着光,“我嗓子疼,说不出口。”

梁寒低声诱导:“怎么样才能不疼?”

喉咙发出的低低震动,仿佛琴弦微颤,激得人起了一身疙瘩。

他的脸贴得极近,见喜困到杏眸低垂,也能看到他光洁如玉的下颌,漂亮的下颌线,在硬朗和柔和之间取得了绝妙的平衡,淡淡的冷茶香萦绕在鼻尖,看一眼便能止住呼吸。

他恐怕是给她灌了酒,一饮就醉。

她咽了咽口水,小声道:“睡觉就不疼,睡觉好不好。”

离天光大亮还有一段时间,她累了一天一夜,几乎闭眼就能入梦。

他将她放平,卧到她身侧来。

她靠在他月匈口,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在自己睡着的前一刻,闷闷在他耳边软软喊了一句:“夫君,夫君,夫君,我睡啦。”

巳时,还未至午膳时分,厨房却亮起明火。

贺终一边禀告西厂近日的动向,以及刘承收庄田一事,一边望着小厨房内忙忙碌碌的掌印提督,心中已从大惊大骇慢慢趋于平静。

用绣春刀削雪梨、切银耳,恐怕还是头一回见。

督主大人的心思不好猜,贺终还是自顾自禀告说:“魏国公主动上交庄田的谣言借西厂番子口中传出去,太后娘家那几个兄弟全都乱了套,闹到族长处非要个说法,这回连魏国公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气全撒在刘承身上,听说一脚踹得刘承口吐鲜血,床上才躺了两天,陛下那边又催着去办。”

梁寒头也未抬,轻哂道:“魏国公不厚道,就算刘承坑自己人,也不能动手动脚啊,伤了身子,如何替咱家孝敬太后?”

手中的绣春刀落在案板上,发出整齐划一的铛铛声。

不得不说,督主这刀工还真是精细,从未下过厨,却能将雪梨切得厚薄相当、有条不紊,实乃大成功力。贺终在心里啧啧两声。

切好的银耳和雪梨甫一入锅,梁寒忽想起什么,又从冰池中取出一块新鲜的瘦肉,切成细丝去了腥气,放入锅中一同慢炖。

贺终憨笑道:“这是给干娘做的?”

能让督主亲自下厨,即便是天皇老子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况且,众所周知督主不食荤,喝一碗冰糖雪梨银耳粥还要夹带瘦肉的,恐怕也只有夫人了。

梁寒略略一抬眼,目光透着刺骨的凉意,贺终赶忙噤了声。

锅炉上转小火,梁寒洗净手,从书房取出蝴蝶佩的图纸递到贺终手中,“去查这玉佩的主人,还有玉佩的另一半,尽快查到如今在谁手中。”

贺终领了命,当即离开扶风苑,不再逗留。

梁寒往屋内瞧一眼,心底有种茫然若失之感。

他一向是个自私之人,甚至在替她找爹娘一事上有过迟疑。

倘若她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他似乎可以堂而皇之地以一颗卑劣之心将她占为己有,甚至说服自己,他权势滔天,能给她想要的一切,远比她破碎不堪的家庭好上千百倍,她在他身边会是幸福的姑娘。

可如若那枚玉佩果真与她爹娘相关,若她爹娘尚在人间,也在四处找寻她……

他还能够坦然送她回去与家人相聚么?

这世上应该不会有真正疼爱孩子的爹娘,愿意留她在一个阉人身边,即便他爱她入骨,在世人眼中也只会是恶鬼缠身,是附骨之疽。

到时候,他该拿什么来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