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久久无言,梁寒忍不住唤她一声。
见喜回过神,咬咬唇,又犹豫了一下:“会麻烦吗?”
梁寒神色很平静,却是不容反驳的语气,“不会麻烦,往后不要说这样的话,知道吗?”
见喜点了点头,脑袋在他脖颈上蹭了一下,“您若是查到什么,唔……不值得说的话,就不要告诉我啦,您心里权衡一下,若是有必要告知我一声,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梁寒低低嗯了一声:“知道。”
他背着她走了很久,垂下头,默默记下她手中那枚蝴蝶佩的形状,以及纹路上每一个细节,到扶风苑时已经夜深。
案几上放着从紫禁城来的飞鸽传书,说的是后宫的事情。
见喜看到他眉头皱起,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了?”
梁寒没想瞒着他,道:“李昭仪被陛下打入冷宫了。”
见喜一惊:“为什么?”
后宫那么多娘娘,没有必要谁出了事都报到这里来。她直觉此事与贤妃娘娘有关,
果不其然,听见他继续道:“贤妃与庄嫔一向交好,前几日庄嫔去永宁宫小坐,身子突发不适,太医诊断出来与贤妃宫中所用的香料有关。”
见喜一听就急了:“娘娘不会做那样的事,还有……庄嫔娘娘如何了?”
梁寒嗯了声,“庄嫔无大碍,只是背后之人用心险恶,想要除去庄嫔肚子里的孩子,嫁祸给贤妃娘娘,陛下自然知道这一点,最后查出来是李昭仪买通了永宁宫外院的一个婢女,在贤妃用的香料里做了手脚。”
见喜松了口气,虽然有惊无险,可细细想来还是后怕,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腰身,“幸好庄嫔娘娘没事,否则小殿下一定会伤心死的。娘娘那么好,为什么还有人想要害她们?”
梁寒道揉了揉她后脑,让她别担心,“庄嫔是小殿下的生母,贤妃是陛下珍爱之人,即便我不在京中,陛下也自会护好他们。”
他注视着案几上那封信,慢慢陷入沉思。
先前赵熠在暗中查过此事,梁寒知道贤妃宫里的香料出了问题,但并没有掺进任何对有孕之人不利的草药,而那香料早已在几个月前就被赵熠遣人暗中替换,不存在一丝一毫的风险。
赵熠处置李昭仪,在外人看来是为庄嫔做主,替贤妃洗脱罪名,实则是以庄嫔的名义,为贤妃除去身边的隐患,当然也能够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
李昭仪与皇后交好,其父又是魏国公一派,李昭仪被打入冷宫,对他们而言也是不小的打击。
梁寒虽与赵熠同龄,从他唯唯诺诺的年纪一路跟来,到如今帝王锋芒初露,既有缜密隐忍的态度,又不乏强硬的手段,赵熠的确成长不少。
即便没有他,皇帝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也许将来的某一天,皇帝不会再需要他。
姑娘白日去林中采桑葚,晚上又出门逛一趟集肆,原本已经累得不行,可街市上买回来的玉佩,以及宫里传来的消息又让她心有牵挂,躺在床上,两眼睁得滚圆。
他用手掌替她将眼皮子盖上,她又不听话地睁开,如此反复多次,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
于是俯身吻下来,在她耳畔沉沉道:“睡不着,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她小脸儿一红,想到前几日被他磨得整夜无法安寝,吓得赶忙翻身,用薄毯挡住了脸,闷闷道:“我很困,真的要睡了。”
他大手揽过她腰肢,眸光却温柔,“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