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熠无奈,最后判处梁寒杖脊四十,停职三月。
这刑罚对魏国公一方来说,虽不足以泄愤,却也能让整个东厂伤筋动骨一阵子。
相比于刘承一个广威将军的虚职,东厂受挫才让人勉强尝到点真正的甜头。
此案彻底了结,而梁寒被杖责停职一事,一日之间便在紫禁城内传了个遍。
见喜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宛若当头棒喝,脑袋一空,怔愣在原地。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时间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妙蕊轻轻地喊她一下,她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眼眶一红,泪水已经滚落下来,“妙蕊姐姐,被打四十杖会死吗?”
她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后背冷汗涔涔。
好像无数碗口粗的棍子砸下来,砸在心口上,整个人痛到几乎失了声。
妙蕊瞧她失魂落魄地站着,抚了抚她的后背:“你若实在担心,赶紧回颐华殿瞧瞧吧,贤妃娘娘和姑姑那边,我去说。”
见喜呆呆地抬头,眼神空洞,喃喃道:“对,我回去看他,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转头往颐华殿跑。
甬道的风很大,将她额间的碎发吹得乱糟糟的,沾了眼泪糊湿一片。
她从来没觉得宫道那么长,脚底像踩了钉子,每走一步都痛入骨髓。
直到进了颐华殿,双腿才彻底疲软下来,可也顿时失了力气,整个人摔倒在殿门前,膝盖磕破了也没有任何知觉。
怀安瞧见了赶忙跑过来搀扶,“夫人,没事吧?”
她死死攥着他小臂,发白的嘴唇颤动着:“他呢,他还好吗?”
怀安看到她面色苍白的模样,心中叹息一声,“夫人别急,督主一切都好,已经回提督府去了,走之前还派人让奴才转告您,说让您别怕,三日后他入宫来接您回府。”
她张了张口,眼前一片迷蒙:“三日……为何是三日,他是不是伤得很重?我听人说过,杖脊会要了人命的……”
怀安摇摇头说不会,“陛下无意重罚,掌刑之人自然懂得把握分寸,他们不敢对督主下重手,命是定能保住的,夫人莫担心。”
见喜胡乱擦了眼泪:“我要出宫,怀安你带我出宫好吗?”
怀安迟疑了一下,叹声道:“奴才的牙牌,被督主派来的人拿走了。”
见喜瞬间跌坐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出宫看他?”
怀安说:“这是督主的意思,也许是怕您见了心里难受,您听他的,这几日便在永宁宫当差,在颐华殿休息几日也可。”
她不住地摇头,脑海中只想着要出宫,“牙牌,还有谁有牙牌?”
牙牌是官员出入宫廷各处门禁的凭证,除此之外,只有内府各衙门的掌事以及负责出宫采办的宫监手里才有。
就连贤妃手中也没有牙牌,她能贸然找谁去要呢?
内宫之中牙牌皆可刻有姓名,明令禁止相互借用,况且司礼监掌印没有开口,谁敢将牙牌借给她出宫去?
她浑身瑟缩着,杏眸泪涟涟,“怀安,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想出宫,我想看他,我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他浑身是血的样子,神武门的侍卫能求吗?我把老祖宗搬出来吓唬他们,那些人会放我出去吗?再不行,我给他们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