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寒道不必,“小伤无碍,不用包扎。”
说罢抬眼凝视着她,眸中有艰难之色,“没流多少血,就是疼。”
其实也不疼,挠痒一般。
同胸口那一箭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可她甚少见过这样的阵仗,白着一张小脸儿,指尖颤颤巍巍往他脖颈伤口处探看,又不敢碰到那处的肌肤,“怎么能不疼呢,这么长的口子,还伤在脖上……”
梁寒一脸沉静,显然一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模样,心想不能吓唬得太过,于是揉了揉她脸颊,和声道:“你家厂督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话音落下,见喜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声音也跟着瑟缩起来,“若是阎王爷存心想收您,我怕是今晚就成了您的遗孀了。”
梁寒脸色黑了黑:“……胡说八道。”
她湿哒哒的杏眸盯紧他,“有多痛,我能帮您什么?总不能就这么生生忍着呀。”
他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抬手给她拭泪,指尖拂过的地方如滚水般烫手。
半晌,又将她抱紧些,脑袋放到颈边来,“这事儿见得多了,只要我活着一日,就有人虎视眈眈,你怕不怕?”
她心里更是难受,眼泪滑入鬓中,又忍不住怨他:“您瞧瞧,造的孽多了就是这个下场,就凭您平日行事的手段,老天爷迟早看不过去,我都不想心疼您了!”
梁寒愣了愣,这是在说他活该?
他心里不大爽快,很快沉了脸。
正要冷声斥她,脖上的伤处忽然传来酥酥麻麻的痒,他微微顿住,垂眼竟瞧见她将檀唇压了上来,舌尖轻捻,正缓缓舔舐着那处伤口。
见他有了反应,她慢吞吞地抬起头,解释道:“以往我手上破了口,都是含在嘴里止血止痛的,我给您试试吧。”
没等他回应,温温热热的唇又贴上去,原本轻微的痛意在唇间慢慢漾开,慢慢转化成一种水样的温柔。
这样昏暗的烛火里,尤显得多出几分旖旎。
吻过多回,今日似乎有所不同,轻重缓急拿捏很是到位,舌尖轻扫伤口的血肉,卷走所有的疼痛,也让他沉醉其中,连指尖都忍不住轻微战栗起来。
这样的失态并不常有。
他揉了揉她后脑,有些想笑,“多来几次,你倒是轻车熟路了。”
被厂督夸奖一回实属不易。
她吞咽了声,眼尾的泪慢慢消散,“您放心,我脑瓜子不笨,学起来很快的,这些在我眼里都是些小儿科,你这会儿还想要试试别的吗?”
梁寒气笑了声,她这算挑衅么?
敢如此大言不惭,难不成以往的娇羞都是假的?
她忽然“哦”了声,“不过您受了伤得好生养着,这动作幅度不宜过大,别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有些做不了的,咱们慢慢来好吗?”
梁寒:“……”
这是哭傻了,气糊涂了,还是他错过了什么?
她攀上去,贝齿轻轻啮过他的耳朵,留下一排排浅浅的牙印儿。
又做出一副勤勤恳恳的样子,从耳畔吻至下颌,每一次熨帖都烫得人心肝揪起来。
他受不住,狠狠将她揪回来,“你喝酒了?醉成这样。”
见喜微微喘着气,一脸茫然,又有些气恼。
她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做成这样,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谁能是这方面的天才呢。
才看了一晚上的书,就迫不及待要她蟾宫折桂,督主大人这么聪明,恐怕也做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