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燥得没边

疯魔了这是!

勉强闭了会眼睛,又辗转反侧起来。

空荡荡一张木头床,躺在上面宛若孤舟浮于水面,往日习惯了将腿架在他身上,如今四仰八叉也没个依仗,一下子就不习惯了。

她将头闷进被褥里,却酝酿不出一丁点睡意,仰头呆愣愣地对着天花板。

久而久之,甚至不清楚自己眼睛是睁还是闭。

“妃梧姐姐,妃梧姐姐——”

她终于忍不住,朝外面轻轻喊了两声,妃梧闻声从耳房过来,“夫人睡不着?”

见喜坐起身,很抱歉地点了点头,“是不是已经快四更啦?虽然这样很不好,可我想在厂督离京前瞧他一眼,锦衣卫衙门我能进吗?我同他说句话就回来。”

妃梧愣了愣,望着她踌躇了片刻。

见喜见她为难,马上道:“若是不方便也无妨,明日我便回宫去,等厂督回来也是一样。”

妃梧迟疑了下,还是温声道:“夫人莫急,奴婢这就去备马车。”

车马辘辘驶过长街,在后半夜上元显得格外清晰。

她满脑子昏昏沉沉,上了马车又后悔不已。

方才怎么就那样冲动?不管不顾地要去找他。

哪有多要紧事儿呢!

她犹犹豫豫地掀开帷帘,想着要不还是掉头回府吧,这样去像什么样子?

教人瞧见,还以为她上衙门作威作福去了。

马车于僻静之处停下,她掌心热乎乎,已然闷出了点虚汗。

四更锦衣卫衙门仍然灯火通明,两边薄纱灯笼在寒风中凌乱起舞,正月里风刮在人脸上,有种萧索凌厉况味。

妃梧同门前看守侍卫打了声招呼,那人进去回禀,紧跟着出来是个身着墨蓝飞鱼服男人,面上带着浅淡笑意,躬身拱手向她施了一礼。

妃梧向她道:“这是东厂三档头,彭越。”

这名字好生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不及细想,彭越便引她进了北边庑房,又亲自上了茶,笑道:“督主尚在诏狱问话,已经差人去禀了,夫人喝口茶歇一会吧。”

见喜点了点头,紧张得吞咽不停。

妃梧也被人唤了出去,屋里头便只剩她一人。

她好奇地抬脚踩了踩地面,听人说诏狱就是脚底这层厚厚青砖下建起来地牢,里头终年不见阳光,人一旦进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便是厂督平日里最常待地方么?

这样一想,身上寒毛都竖了起来。

耳边忽有风掠过,隐隐携来些血腥气儿,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一杯热茶下肚,耳边渐渐鼓噪起来,轻微热意从腹部缓缓蔓延而上,慢慢爬上后背,攀上肩颈。

也就一瞬功夫,眼前渐渐变得迷离,身上燥得没边,喉咙愈发干哑,四肢百骸都像是笼罩在透不过气蒸笼里,连同指尖都像是惹了火。

梁寒进了庑房,瞧见便是这一副场景。

小丫头面色潮红,眼尾挂着泪珠,纤细白腻脖颈被她抓出两道浅浅红痕,衣领微微敞开一角,她整个人蜷缩在圈椅里,蒸锅上螃蟹一般。

梁寒目光一沉,才至跟前,她立马八爪鱼似攀扯上他身子,呜呜咽咽地嘤咛着:“厂督……厂督……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