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轻薄了祖宗

完了?,完了?。

她这是……轻薄了?老祖宗?

她怎么能……

好半晌反应过来,察觉老祖宗的手还被她压在身下,方才猛地躺回来,腰杆子?被他的手掌硌得生疼,那老祖宗的手……岂不是要被她压碎了?!

她忍着疼赶忙坐起身,老祖宗黑着一张死人?脸,阴森森地盯着她,眼底蓄着怒火,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祖宗、对不起……”她快要吓哭了?,揉了?揉梁寒泛红的手背,“您疼不疼呀?”

梁寒将手从她那收回来,扶着额头无?奈地吁了?口?气。

一双眼眸比漆黑的夜还要暗沉,视线划过她莹润娇嫩的唇,又转而望向她的眼睛,将她所有的惶然?无?措收进眼底。

即使不是故意?贴上去,可她就是觉出自己有几分?做贼心虚。

她想要避开这灼灼的目光,可那双眼如?同?鹰隼般犀利,一眼沦陷其中,就像掉进了?山林中猎人?的陷阱,摔得七零八落,全然?直不起身来。

“怎么,睡觉前给咱家来这一出,是想求什么封赏么?”

他在她下颌勾了?下,让她看着自己。

见喜脑子?一懵,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抬起手便用衣角替他擦拭嘴巴。

她一边擦,一边急着反驳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也不想要什么封赏,您要是可怜我,就把方才这茬忘了?吧,否则我抓肝挠心的,难受得紧呢。”

平时有几分?小?聪明的人?,这时候竟看不出他在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梁寒拿开她的手,幽暗的目光落在她小?鹿般的眼睛里,半晌才冷清一笑:“你能活到今日?,是该多拜一拜菩萨。”

抬手一挥,帐边的烛火熄灭下去,偌大的屋子?瞬间融入了?暗夜的宁静之中。

黑暗中,他舔了?舔唇,像是在回味方才一瞬即逝的温热柔软。

她慌得手足无?措,他又何尝不是兵荒马乱?

何止是兵荒马乱,连呼吸都险些乱了?分?寸。

隔着漆黑的夜帘,谁也瞧不见谁,可他依旧能感受到她咚咚的心跳声,身上的热气浪潮一般地往他身上漫涌。

或许这就

是他与她的区别?。

她不论悲喜,所有的情绪都习惯了?外放,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而他在宫中这么多年,和人?和鬼都打过交道?,早已能做到处变不惊,喜怒不形于色。

有时候莫名出来的一些情绪,连他自己都不识真假。

他伸手将她捞到臂弯里来,可指尖才一触及,那丫头就猛地一颤,整个人?颤颤巍巍地靠了?过来。

偎在他怀中,像刚出笼的包子?,柔软又滚烫。

次日?下午,桑榆顶着两条乌青的眼袋进了?屋。

见喜讶异地望着她:“这是怎么了??”

桑榆恹恹地垂着眼,将带过来的两包药草交给府中的下人?,随即走上来查看她身上的伤。

“掌印坑我。”

“怎么说?”见喜双眼瞪得圆圆的。

桑榆叹了?口?气,朝她吐苦水:“昨儿去太医院报到,上头又改了?说法,说我是民间出来的,在宫中尚无?经?验,直接任命为御医不合规制,又怕引得那些严格选拔进来的官员不满,让我先在太医院做三年的女药官,表现好方可酌情提拔。”

见喜对太医院的官员等级不大熟悉,“女药官?听上去也不错的样子?。”

“什么狗屁女药官,就是负责给宫里的主子?抓药的。”

桑榆指着自己两个大黑眼圈,无?奈地扯出个笑脸来,“瞧见没?昨儿晚上催命似的将我召进宫,整整三十多张方子?,一直忙到今晨天亮才分?拣完,真不晓得宫里的娘娘怎的那般娇贵,小?病小?痛看得比生死还大,今儿你睡不着,明儿她睡不醒,都是惯出来的毛病。”

见喜望着她疲乏的神色,唏嘘不已:“这差事你要办三年,人?不就废了?么。”

桑榆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看来你家掌印也不是很?靠谱,我还以?为有他开了?尊口?,我这差事就板上钉钉了?,没想到还得按宫里的规矩来。”

原来是厂督给安排的。

见喜心里疑惑了?一下,若真是厂督往太医院塞的人?,旁人?看他的面子?,巴结还来不及,怎么还敢降级呢?

刚要往下想,桑榆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你家掌印昨儿没对你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