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厂督升官

好家伙。

这炭火谁烧的,瞧把夫人热的

见喜瞧见他进来,连忙招手唤他,自个儿耐不住心中欢喜,又向他打听厂督升官的事儿。

福顺给她端了茶点,躬身在一旁解释说:“从前只是提督东缉事厂,兼打理一些司礼监的事务替陛下分忧,如今督主是切切实实将批红权握在自己手里了,连魏国公也要礼让三分。以往这东厂提督都是秉笔太监兼任,陛下却直接封了掌印,可见是何等的器重!”

他压低了声儿笑道:“如今督主到各地监察,那些封疆大吏、巡抚总督们都要尊称一声‘内相’的。”

见喜被他说得浑身热血沸腾,简直忘乎所以。

直待慢慢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这事儿跟她关系压根儿不大呀。

厂督原本就权势滔天,如今只是更上一层楼罢了,这也改变不了她悬崖上走钢丝,随时可能嗝屁的事实。

她不过是个暖床的玩意儿,还真像自己臆想的那样,成了万人之上的掌印夫人不成?

地面上铺了一层的银白,似乎将殿门外照亮了些。

天色尚早,还不是用晚膳的时辰,见喜够着脑袋往外头瞧,白花花的一片,她歪着脑袋跟福顺商量,“你说,我要不要主动跟厂督卖个乖?”

虽封了掌印,见喜还是觉得唤厂督顺口些,一时间也改不过来。

福顺道:“督主身兼数职,夫人唤一声厂督也无妨。”

她点了点头,从福顺手里接过手炉,放在手里掂量下,“前儿厂督送了我珍珠,我也该意思一下,今儿天冷,我把手炉送到衙门去给厂督暖暖手可好?”

福顺眼前一亮,难得见夫人有这样的悟性,于是颔首笑道:“夫人有这份心自然是极好,督主定会高兴的,只是……”

他侧过脸望了望天色,顿了顿道:“只是外头天寒地冻的,衙门又隔得远,若是冻坏了,奴才们可担不起啊。”

见喜摇摇头说不冷,“我身上热乎着呐,您瞧我,大寒天的都要扇扇子。”

福顺颔首道:“奴才随夫人一道去吧,天上飘着雪呢,奴才给您搭手撑把伞。”

“不用啦,您在殿内备晚膳吧,我去去就回。”

见喜蹦蹦跶跶地往外跑,福顺急急忙忙跟在后面,见她又急冲冲折身回来,“对了,司礼监衙

门在哪呢?”

福顺伸手给她指了指方向,尚未说完,那藕粉色的小袄已经一溜烟地跑没了,在雪面上留下一串错落有致的小脚印。

他不放心,还是找来桐油伞往衙门追过去。

见喜头一回从颐华殿往司礼监衙门去,隔了两座宫门,才知道厂督每晚从值房回来都走的那条道。

她这马屁拍得多好啊,厂督前脚才升了官,她后脚就巴巴地赶过来送东西,这菜户娘子做得赤胆忠心。

好在天儿不好,这时辰甚少有人出来,也没人取笑她。

甬道前后空荡荡的一片,隔着纷纷雪帘,几乎一眼望不到边。

过了北安门一直往南,她瞧了瞧头顶匾额上的几个耀武扬威的大字,便知是司礼监了,正欲入内,却被一把横过来的绣春刀挡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