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心下一沉,强撑着身子下床。明明两分钟不到的距离,唐晚硬是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厨房。
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唐晚费力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
喝完水,唐晚重新绕过客厅回卧室。走到一半唐晚停下脚步。
眼神直勾勾地盯了几秒岛台上的红酒瓶,唐晚脑子一热——
眼前尽是荒唐事,处处旖旎、满是荒诞不经。
困意席卷,唐晚禁不住,闭着眼又睡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眼前白茫茫一片,鼻子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唐晚一脸迷茫。
好像是发高烧了,傅津南抱着她进了医院。现在还在输液?
“醒了?”傅津南收了手机,抬着眼皮落到唐晚迷糊的脸上,问。
唐晚嗓子疼,发不出声,好半晌才点了下头。
傅津南勾着腰伸手碰了碰唐晚的额头,见烧退了,傅津南瞧了瞧床上的人,调侃:“身子怎么这么弱,上体育课偷懒了?”
唐晚瞪了眼傅津南,哑着声埋怨:“还不是因为你……”
傅津南倒也没否认,端起白粥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唐晚。
唐晚也不客气,整个人瘫在床上由着他伺候。
除了偶尔嗔他一声,倒也没别的不满。
这一下,他俩的关系好像突飞猛进了。可实质如何,唐晚也无法看清。
—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二十九。
唐晚看演唱会那事没跟李慧芸说,李慧芸最后还是从江妈妈那里知道了。
李慧芸对于唐晚一个人跑外面待好几天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回来以后把她看得死死的,哪儿都不许去。
唐晚因着那场高烧也没心情出去,整天待在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
周煜高三课业抓得紧,只周末过来补课。唐晚乐得清闲,每周给他布置点作业就这么混过去了。
当然三缺一时,唐晚还是被李慧芸拉着一起打牌。
唐晚打一次输一次,上了桌就给人送钱。惹得经常过来打牌的阿姨笑话她是观世音菩萨——专门来撒钱的。
都是小打小闹,每天输硬也不过一两百。唐晚也没当回事,只当混日子。
周县五天赶一次集市,正逢二十九,年前最后一天。
一大早李慧芸便敲了唐晚的门,让她早点起来帮忙办年货。
唐晚困得不行,硬是把被子往脑袋上一盖,两耳不闻窗外事。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李慧芸喊了四五次没喊动,直接拿了钥匙开门,一把掀开唐晚的被子将人从床上拖了起来。
唐晚赖不下去了,不情不愿起床。
头也不梳,脸也不洗,睡衣外面罩了件羽绒服就下楼。
李慧芸见状,搂着怀里的梁焱说她:“你穿的都什么衣服?怎么穿得这么邋遢,脸没洗头没梳……”
唐晚把羽绒服帽子一戴,拉链一拉,双手揣在兜里,扬着笑脸问同样迷糊的梁焱:“弟弟,要不要跟姐姐买糖去?”
梁焱脑袋一蹭,立马从李慧芸怀里爬出来,跑过去搂住唐晚的大腿要跟她走。
唐晚乐得揉了揉梁焱的脑袋,牵着弟弟的小手要走。
李慧芸看了,摆手:“算了算了,懒得说你。你这打扮要是能找到男朋友才怪。”
唐晚反驳,“我这样怎么了?”
“我在你这年纪哪天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这姑娘懒得头都不梳了。”李慧芸拿话怼她。
唐晚也不计较,哼哼两声,提醒她:“妈,你要是再这么磨蹭下去,东西可都被人买完了。”
李慧芸这才放弃说教,挎着篮子锁门和唐晚一起往集市走。
几分钟的路程,路上遇到不少熟人,唐晚领着弟弟一个一个打招呼。
遇到不知道怎么称呼的,李慧芸在旁边小声提醒,唐晚扬着笑脸继续叫人。
不少人夸唐晚姐弟俩懂事,李慧芸有这对儿女幸福。
唐晚哼哧两声,倒也没反驳。
集市人挤人,热闹得紧。唐晚带着梁焱穿梭在里面,一会儿买这个、一会儿买那个。从头逛到尾,买了不少东西。
最后想起没买烟花,唐晚又转头去买了两三盒仙女棒,两个□□……
抱了一大堆,唐晚有些狼狈。刚想打电话给李慧芸让她来接一下,周煜就出现了。
大半个月没见周煜,唐晚怎么觉得他又长高了?
她一米六五的个子在他面前矮了一个头不止,头发剃了一截,整个人清爽不少。
他这个年纪好像不怕冷,大冬天的,外面穿着件棒球服、里面套了件海蓝色卫衣就没了,配了条深蓝色阔腿牛裤子,脚上踩着小白鞋,脚脖子还露出一截。
唐晚低头扫了眼自己——
都快裹成球了。
李慧芸说得挺对,她穿得确实挺邋遢。
想着眼前的人是弟弟,唐晚也不计较了。由着周煜拿走右手的东西,自己抱一个□□。
回去的路上,唐晚上下打量了一圈周煜,主动问:“你多高了?”
周煜斜了眼旁边不停皱眉的人,默默开口:“181。”
“你多少岁?”唐晚又问。
“十八。”周煜回答得干脆。
唐晚停住脚,抬头觑了觑周煜,“这意思是你还要长高?跟你走一块儿,我压力挺大。当你姐姐有点累。”
“你要是不想当姐姐,也可以不当。”周煜皱着眉说。
“难不成当妹妹?”唐晚随口一说。
周煜沉默半秒,拒绝:“不要。”
唐晚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周煜拒绝得这么彻底,脸上的笑滞了一下,唐晚叹气:“就开个玩笑啦,别在意。”
周煜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看唐晚那满不在意的模样,周煜换了个话题:“我参加物竞拿了一等奖。”
唐晚学文,理科不算好。听到周煜这么说,唐晚眼前一亮,主动夸他:“挺棒。我高中最差的就是理综。尤其是物理,很垃圾。你要走特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