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哪里懂得赏梅。
南门良微微叹气,何筝继续朝前走,行经假山的时候,另一侧传来扫雪的声音,还有一对宫女的交谈。
“……咱们这皇后虽然看上去良善,可也太过善妒了。”
“别说皇后了,你忘了上回有人被陛下逮住非议皇后也是在这儿了?“
“怕什么,咱们这个皇后心机深着呢,他以男子之身上位,巴不得弄个贤名好让天下人接受他,就算陛下要杀,他也肯定会磕头阻止的,坐着月子还关心着奴才们的安危,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呀,肯定又是一轮歌颂。”
两个宫女齐齐笑了起来,前一宫女左右看了看,也跟着道:“这皇后也真是,明明是何相府养出来的二公子,平日却随随便便跟陛下发脾气,还不如各宫的娘娘有气度,也就仗着陛下宠爱才能坐上那个位子,哪里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了?”
“可不是,连后宫一群不受宠的妃子都容不下……女子也没瞧见这般善妒的。”
“要我说,皇后的作风与陛下完全相反,说不得是觉得陛下那行径早晚被反,也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毕竟他可是清清白白没沾过一滴血……”
“你这都能看出来,果然读过书就是不一样。”
……
南门良去看何筝的脸色。
陛下平时把他保护的太好,凡事能做的都替他做了,如今他倒是很好奇,这个何后会怎么做。
后者捏着那根梅枝,脸上的笑容已经慢慢褪去。他怎么都没想到,经过了上次方天灼问罪的事情,竟然还有人胆敢非议帝后。
“带过来。”
几个太监立刻绕过了假山,那两个宫女仓皇的神情在看到何筝精致的脸孔之后,都略略松了口气。听到这话的是皇后,不是皇上,否则两人不死只怕也要脱层皮。
“参见皇后!”两人被丢在地上,急忙磕头。
她们心里都有些纳闷儿,怎么这位整天关在内室里头的竟然出来了,不过幸好,皇后还得继续维持贤后的名声,应当不会把她们怎么样。
何筝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们:“你们说,我会不会杀了你二人呢?”
“皇后仁慈,断断不会与奴婢们一般计较。”那宫女小心翼翼,何筝忽然笑了,“本宫之前救人的确是不愿与你们一般计较,但本宫既然施了恩,你们就该夹紧尾巴感恩戴德,而不是一面得了好处,一面又来诋毁,不过也对,这是做人的道理,你们自然不会明白?”
皇后亲自下场骂人,两个宫女还是第一次见,她们伏低身子,互相对视了一眼,这皇后虽然不敢杀人,可倒是有张不饶人的嘴。
“奴婢知错!请皇后恕罪!”
或许是觉得何筝不可能真的杀了她们,这求饶也没那么情真意切,何筝继续捏着哪只梅花,看了她们片刻:“知罪就好。”
果然,只要认了错,皇后就会心软。
“来人,乱棍打死。”
宫女一下子抬头看他,眼中带着一丝愕然。
“拖下去!”南门良陡然精神起来,他一发话,两个宫女齐齐色变:“皇后,皇后,您可是仁后啊!!”
何筝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们瞬间慌乱的脸:“你们死了也该记住本宫的恩典,因为本宫只杀你二人,不牵连旁人,的确仁慈。通知下去,尚刑宫前,余宫都要派至少一半人数前来观刑,从今以后,若再有人敢非议帝后,一概打死。“
身后响起喊叫,何筝头也不回,南门良跟上他的脚步:“皇后,您这是……”
“我要亲自观刑。”何筝道:“去备轿。”
他坐着轿子一路到了尚刑宫,裹着厚厚的貂皮大氅坐在上位,雪下得越来越大,周围被迫围观的宫人战战兢兢的看着被按在行刑凳上还在不断挣扎的两位宫女,两个行刑者很快过来跪在何筝跟前:“敢问皇后,何时行刑?”
“等人到齐了,你们就好好数数,观刑的人有多少,就打多少板子,若是她们在挨完板子前死了,或挨完最后一板子还没死……”何筝倾身,认真道:“本宫就把你们也杀了。”
两个人齐齐叩头,胆战心惊:“奴才领命!”
板子打下去,她们惨呼:“你不是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