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怔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常清说:“我们谁都不要跨过那条红线,一旦越界了,就算后悔了也没法回头了,你懂吗?这和别人不一样,我们不是普通相熟的人,要走这条路也比别人困难,你年纪还小,这种想法也不成熟,等你再长几岁,就不会这么想了。”
陆怔似乎觉得好笑,唇角不由得翘起了一丝弧度,道:“你只比我大2岁。”
常清说:“三岁一代沟,你应该庆幸我只比你大两岁,年纪相差不大,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陆怔说:“理解我的心情?”
他笑了起来,露出白色的牙,“我抱着这种念头,你还能理解?”
常清目光落到他身上,又很快移开,看向了前方某一点,“又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陆怔笑了笑,低声说:“不和你打哑迷了,你回来住吧。”
常清正要拒绝,陆怔说:“不要拒绝,你在外面过的不好,不是吗?”
常清说:“我过的挺好的。”
陆怔说:“撒谎,你这副鬼样子哪儿像过的好的人?你自己照照镜子。”
陆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面镜子,递给了他,“你好好看看你的脸,和鬼一样。”
常清:“……”
他接过了镜子,照了照脸,脸色看不出来,只是眼下有些黑眼圈,那是追剧追出来。
陆怔说:“你在家满脸红光,出去住了几天脸色就这么惨白,鬼见了你都要被你吓跑了。”
常清放下了镜子,低声说:“哪有这么夸张。”
陆怔说:“实话。”
常清秉着沉默是金的精神,闭口不言了。
陆怔也跟着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语气轻快道:“回来吧,我不会再赶你走了。”
常清提醒他,“是我自己要走,和你没关系。”
陆怔那锐利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变得发软,“有我的关系,我没拦住你,让你走了。”
常清忍不住抱起了茶杯,喝水。
陆怔说:“陆花想你,你不是最疼她吗?她让你回来,你还坚持不回来?”
常清语重心长道:“她已经14岁了,雏鹰总要脱离父母,学会自己飞翔,我对她没什么作用了。”
陆怔沉默了一下,说:“是家人的话,最大的作用难道不是陪伴吗?”
常清掀起眼皮,看向陆怔,恰巧陆怔也在看他,他的眸光闪烁不定,带着幽幽的光彩,“回来吧,不仅她想你……我也想你。”
常清脸又烧了起来,舌头都差点打起结来,“你上次还让我走,说不想看见我,现在你又是干什么?”
陆怔注视着他的目光,说:“我想尝试一下。”
常清:“……尝试什么?”
陆怔没回答,但他的目光一直以一种探究的专注看着常清,似乎在观察他的表情。
常清也察觉到了他这种逼视目光下的深意,他的眼神似乎想刮开他的皮肉,钻进他的内里,看透他的内心。
这种感觉实在不妙,让常清生出一种古怪的心情来,这种感觉,像是被猎鹰盯上的兔子,除了慌张和几分没由来的恐惧,还多了几分濒死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