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州离白一城的老家不远,那一带如今有许多人种上了棉花,成了宋记棉花坊重要的原料来源。
除了恒州和临州两地,这作坊也在其他几个较为富庶的州县落户,无不受到喜爱。
扩建棉花坊的过程中,宋菽如法炮制,又发行了不少股票。这一次不仅仅是恒州,还有临州和相邻地区的富户、大家族赶来投钱。
宋菽手上的资金甚是充裕,除了棉花坊,也把火锅店开到了江淮各地。
去年严卓迎娶三娘,宋菽还给了一些股份作为嫁妆。同时也给宋河夫妇俩分了一些。
如今三娘跟严卓回了沧州,主管那一带宋记的业务。宋河和程二娘的大女儿已经满周岁,听说近日又怀上了,这段时间宋河便一直留守恒州,管着那里的业务。
六娘和五娘长大不少,宋菽也分了些坊店给他们管理,又派了得力的助手。
七郎八岁了,被不爱读书的六娘强行送进学堂,每天被阿姐盯着念书,没少给宋菽写信哭诉。
连七郎都能好好写出正儿八经的信了,宋阿南是什么毛病,十个字就把他打发了?
宋菽把揉皱又展平的信再一次揉皱了,扔到房间角落。
四个月了。
四个月前,三间新的火锅店在三地同时开张,宋菽忙得脚不沾地,火气正大呢,宋阿南的十字天书又送来了,宋菽忍无可忍,在信里跟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后来宋阿南又来两封信。
十个字变成了三十个字,也不知道那小子憋了多久憋出来的,连墨迹都深浅不一。
宋菽把信放好,决定再晾叱咤风云的小将军两个月。
“东家。”宋宅的管家跑进来,“州牧大人来了。”
宋菽捡起被扔到房间角落的纸团,塞进抽屉:“知道了,请他到前厅坐,我很快就来。”
他对着镜子理一理领口。
镜中的他已长大不少,以往坊内的工人都比他高,如今却不是了,也不知道宋阿南现在多高。
前厅里,临州州牧林远在管家的指引中坐下。
宋宅他来过几次,这宅子前后三进,也不算特别大,但布置得很别致。主院里有一间房,那里面放了个叫做沙发的东西,很是柔软,他试过一次后就念念不忘。
可惜宋四郎说还有待改进,他问了许多次也不肯卖。
这宋四郎原是恒州人氏,出生农户,听说还是被人收养的孤儿。
他初到临州那时正是冬天,那一年不知为何格外冷,许多贫户生不起炭火,每天都有冻死的。
宋四郎虽是商贾,却有慈心。
每日在城外施热粥热水,发放炭火和棉衣。要不是有他在,这临州内外不知还会冻死多少人。
那事之后,林州牧便注意上了他。
后来他发行股票,拉了许多临州的大小商户、富户入伙,林远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本想这要干涉,可又觉得这样一个会在冬日施粥的人,不会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就随他去了。
股票发行后,宋记便开始大肆扩张,宋记火锅店、纸坊和棉花坊逐步在江淮一带打出名声。林州牧仔细思量一番,便肯定是那股票的功劳。
这股票,还真是个筹钱的好方法。
“州牧大人,怎么有空来在下这里拜访?”宋菽大步进门,自然地一拱手,便在主位上坐下。
“今日我娘子生辰,去你宋记火锅店搓了一顿,我便想起与你许久未见,就来拜访了。”林州牧道。
“劳州牧大人挂怀了。”宋菽道。与州牧一言一语拉起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