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临近中午时,果然有许多在附近做工做买卖的人来吃。
那些人大都点了啤酒鸭,他们还惊喜得发现,那十二文钱不仅有一碟香喷喷的鸭子,还有两个大白馒头,和一碟蔬菜。若再加一文钱,还可换一碗汤。
一碟啤酒鸭不过四五块,但一同上来的馒头蔬菜和它一起占满了眼前的桌面,还未吃,便无端生出一种满足之感。
除了啤酒鸭,接下来的几天,宋记食肆还推出啤酒炖肉、啤酒鱼、啤酒卤蛋、啤酒渍黄瓜等一系列吃食。那些来过一次的人又想来第二次,来了第二次又想第三次。
宋记食肆不止那些啤酒菜好吃,那馒头也松松软软,跟他们以往吃的面饼子截然不同,也比蒸饼要好吃许多。最重要的是,宋记的馒头很大,还一次给俩,一顿吃不完揣进怀里,晚上拿热水热粥泡泡,又能饱饱地吃上一顿。
白馒头之后,宋记又推出肉馒头、豆沙馒头、蔬菜馒头,这些馒头都不贵,买回去改善改善伙食也是好的。后来食肆中又出了拉面,番茄鸡蛋面、葱油拌面、红烧大排面、雪菜肉丝面……真是每一种都好吃得不得了。
食肆那,每一天都大排长龙,宋菽瞧着,让石三郎又找了些人来,把木棚扩建,一口气增大了三倍有余,这排队的情形才终于好些。
食肆大红的同时,宋记的啤酒也卖出去许多。
一开始来买的多是有些闲钱的人家,后来宋菽从大涂县那儿弄了一批带轮子的冰鉴车,恒州城里便也出现了许多买啤酒为生的小贩。
这些小贩从宋记买来整桶的啤酒,然后像大涂县的乔其那样,分成小份的卖。单价虽是贵了,可总价便宜啊,城中的普通百姓休息时,都爱去买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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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借了尹家的园子,说要办诗画会,许多人撺掇他买些啤酒去,好景配好酒。可惜他有些害羞,不敢直接跟你说,便只好叫我陪着了。”谢婉边说,边用宽袖遮着嘴偷笑,后头的沈二郎小声说着“婉儿别笑我了”,却也止不住。
沈二郎这哪是害羞,大约上次相见他态度不甚友好,心中有些歉意却又不想承认罢了。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宋菽当然不会跟他计较,更别说那赌庄还是他卖与自己的了。
“这有何难,沈二郎要多少,我让人当日早上送去。”宋菽说。
“我请的人不多,也就五桶吧。”沈二郎道。
他借那园子本是为了谢婉,可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让谢婉陪他游园,便只好投其所好,办个诗画会邀请谢婉参加。婉儿早盼着能进那园子里作画了,听到消息可高兴坏了。
他便趁热打铁,让她陪着来买啤酒。
其实他也不是很怕见到宋四郎,只是有那么一点心虚罢了,毕竟上一次是自己态度不好。
“这次二郎也邀了尹恆参加,他妻儿近日刚来恒州,咱们都没见过呢。听说他夫人也是有几分才名的。”谢婉道。
“他们才搬来恒州?”宋菽问。
之前尹恆来买啤酒时曾说,他女儿去过大涂县吃火锅,这啤酒便是她告诉他的。
“是啊,前几年不太平,他的独女年岁又小,便留在了家乡。”谢婉道。
“多小?”
“大约不到五岁。”谢婉道,她未见过尹恆妻女,也只是听说。只是宋四郎从来不是好打听的,怎么突然对尹恆的独女上了心?
尹恆骗他。
宋菽暗自奇怪。
尹恆有什么理由要在这种小事上骗他?
说起来,尹恆买啤酒,沈二郎借园子,自己买赌庄,这些事好似是一同发生的。若说沈二郎借到了园子,所以乐意把赌庄卖给自己,他并不全信。
但如果尹恆把园子借给他的条件是把赌庄卖给自己呢?
这逻辑似乎说得通,可尹恆跟他非亲非故的,废那心思干嘛。
但如果尹恆肯花心思骗他,必然是对他有所欲求的。
可这欲求,又是什么?
这些话宋菽当然不能跟沈谢二人说,他也不想跟三娘说,免得她担心。
晚上睡前,他跟宋阿南说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