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手里还抓着一个用旧的小本子。那是他习惯带在身边，用来做记录的东西，本来是想在这场报告上听一些经验，然后回去记下来学习。</p>

星大附中外边也有个医院，但是最近的只有校医务室。</p>

萧问水把人抱起来，直接往外冲。他自己也是星大的学生，对于星大的各种地形路线烂熟无比。alpha脱了精致干练的西装外套，裹着少年人，很快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p>

台上，校方领导尴尬地发表讲话：“这个……你们萧师兄乐于助人，心肠这么好，大家也要向他学习。”</p>

只有在近处围观的、极少数的学生还在窃窃私语：“不是吧，他们明显认识啊？萧师兄刚刚真的好担心的样子！他说了句什么？”</p>

“那个人是谁？是个ega吧，有没有人能确定啊？”</p>

“高三三班的云秋，插班转过来学艺术的，好像跟萧问水是亲戚还是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p>

议论声渐渐散去。</p>

操场上已经空无一人，晒得地面滚烫。云秋很轻，在他的怀里安稳地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p>

他从没有那一刻像这样轻过，却让萧问水慢慢地，慢慢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像是漏过云秋袖口的风一样，要慢慢消失了，像是他从来抓不住的时间和生命，还有仿佛不曾存在过的爱情。</p>

他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叫他：“云秋，云秋？”</p>

他不知道他生了什么病，发生了什么事情。誓师大会上，他用眼神扫过了到场的每一个学生，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罗炎身边的位置空着，云秋没有来。</p>

是请假了，生病了，还是单纯不想来，因为知道他在这里？</p>

混乱的思绪再次占据了他的脑海，活动的当时，他几次思路中断，进行不下去。所有人都说，萧问水今天是肉眼可见的状态不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心脏剧烈跳动着，一声又一声，连带着冷汗也冒了出来。云秋不应声，萧问水的手开始发抖，抖得几乎抱不住他。</p>

终于到了医务室，医生过来翻开云秋的眼皮，看了看他的情况，说：“高烧，都不用查了，我一摸就知道，烧得不轻带低血糖，肯定是生病了又没好好吃饭，你是……家长？”</p>

他看了一眼萧问水，眼前人的衣着显然不是“同学”，可是看年龄又远没到可以做云秋父亲的地步，所以改了口。</p>

萧问水哑着声音说：“我是。”</p>

“输葡萄糖，冰敷降温，现在给病人做皮试。”医生麻利地给着指示，萧问水照做了，终于给云秋挂上了点滴。</p>

“烧成这样还来上学，现在又不是什么考试定生死的年代。”医生盯着萧问水，“你这个家长怎么当的，看你也不是他的爸爸吧，当哥哥的也要照顾弟弟身体，人烧傻了怎么办？在家里难受了，不说一声，看脸色都知道情况不对吧？真要烧傻了那也没救了。”</p>

萧问水堂堂一个大公司的掌权者，这时候乖乖地挨训，一声不吭。医生把他数落了半天，他都沉默着听着，最后轻声说：“是我不好。”</p>

他在云秋的病床前坐下，看着少年人精致苍白的眉眼，手将伸未伸，仿佛是怕惊动了什么。</p>

最后只是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p>

还在发烧。</p>

他的低语模糊不清，淹没在近似于叹息的声音里，嘶哑而痛苦：“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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