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还是有点闷着不高兴，他硬邦邦地说：“不知道。大哥哥，你不要来烦我，我们还在吵架呢。”</p>

而萧问水静静地看着他，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说要跟我结婚，根本也没什么计划。”</p>

他说：“那随便。反正是结我一个人的婚。直升机停在那里，你想走就走吧。”</p>

云秋楞了一下。</p>

云秋还没反应过来时，他转身进了房门，一个人把门反锁了。</p>

把他愣愣地关在门外。</p>

这句话放在以前，云秋就会按照字面意思理解，真的“随便”去了。</p>

然而这一次，他有点迟疑——他听出了萧问水话后面的潜台词：他不高兴，生气了，不愿意再跟他谈起这个话题，而问题仍然没有解决。</p>

云秋敲门，喊了几声：“大哥哥。”</p>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毫无回应。</p>

萧问水不给他开门。</p>

这突如其来的冷遇，让云秋有点迷茫，还有点难过。</p>

他觉得这完全是一件小事，更何况萧问水这几天一直都对他特别好，几乎是有求必应地宠着他，心情也很好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件事情上这么生气。</p>

尽管他刚刚假模假样地生了点闷气，但是他本来也不想和他生气的。</p>

他现在门外，又急又气：“为什么又是这样，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嘛……”</p>

时好时坏，时而又凶又严厉，又时而很温柔。</p>

他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萧问水开门，于是认真生起气来：“那我真的去找直升机了哦!你求我我也不会回来的！”</p>

说完，他啪嗒啪嗒地跑走了。</p>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p>

萧问水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点燃一支烟，但是并不抽它，只是看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一路燃上去，烧掉的灰慢慢地掉下来。</p>

他又把事情搞砸了。</p>

胸口一阵闷痛。</p>

他竭力回想着san给他列的并发症报告，也试图回忆上辈子的症状，然而一无所获，满脑子回想的只有san之前的话：“人格障碍……在明知错误的情况下，克制不住总是重复相同的行为和反应，并且通常自己不承认自己是个人格障碍。”</p>

“一次又一次，是什么概念呢？你看有时候闯进房子里的鸟类，一圈一圈地转着，直到筋疲力尽，也看不见门和窗为它敞开。”</p>

“一次又一次……”</p>

他伸出手，拨打了婚礼策划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诚惶诚恐地问他：“您好，萧先生，有什么吩咐吗？”</p>

这个婚不办了，不用结了，因为没有人愿意到场。</p>

然而此刻，短短的几个字重如千钧，却怎么也开不了口。</p>

他嗓音嘶哑，话到嘴边又改了，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我要你……布置彩带和热气球，婚礼蛋糕要小熊的，就是那个……动画片里的熊。”</p>

策划那边莫名其妙：“您上午说过了，我们都记着呢，一会儿布置好了给您拍视频看看下欧共，您放心吧。”</p>

电话挂断了。</p>

萧问水伸手捏了捏眉心，将手中的烟蒂一把揉碎了，丢进旁边的垃圾桶。</p>

另一边，云秋很难过地把这件事情编辑了短信，告诉了温存锐。</p>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萧寻秋和医生。他好像能望见他们两个人的解决方式——先是哄哄他，然后再到萧问水那里说，小秋什么都不懂，您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呢？</p>

这些话他以前也听过，普遍那个时候，他被哄一哄，什么事情都好了，也不会去记仇。</p>

医生和萧寻秋会把他划分在成人的范围之外，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以大人的眼光需要谅解，然而他也并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只知道自己是“被原谅”的那一个，莫名其妙就落了下风。</p>

他问温存锐：“为什么大哥哥他这么生气啊，我在家里怎么穿，他都不跟我生气的，我昨天说，我想把睡衣穿出来玩，他也允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