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 林佳树确实是个穿书者，对这个事实接受度良好。

他反问段翊：“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世界也是一本书？”

“虽然很残酷，但事实确实如此。”

段翊温和而沉重地表示。

“那这本书一定写得很糟糕，”林佳树嘲讽说，“充满了各种狗血桥段和强行巧合，还有无数不合逻辑的事情——动不动就羞涩的农村少年；才出生一周就能在床上乱爬的小宝宝；明明是二月，却有大量鲸鱼在澳大利亚的海岸线游来游去；当我不小心落水的时候，米伽罗像被召唤一般出现……如果世界是一本书，倒是能用作者笔误解释这些无处不在的bug。”

“所以……”

段翊难以置信地看着林佳树：“你不介意世界是一本书？”

“为什么要介意？”

林佳树反问：“我在这里过得很幸福，比在原本的世界幸福一千万倍。”

“原本的世界……”

闻言，男人眸色凝重。

林佳树赶紧强行把话题绕回正轨：“你说你要向我坦白你的所有秘密，怎么起了个头就不继续？”

“怎么可能不继续。”

早就对林佳树的身份有所怀疑并通过少年的频繁口误得到确切答案的段翊微笑着，介绍他的大概情况。

“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一本名叫《隐婚影帝请签字》的狗血小说，你的哥哥安若音是故事的主角之一，原作者给我的身份是倒贴安若音的反派男，你则是被我这个反派强行锁在身边的安若音的替身……”

说到这里，段翊暂停，看了眼林佳树。

少年一脸平静：“说下去。”

“我在现实世界的名字也叫段翊，甚至很可能是原作者创作‘段翊’这个角色的重要参考对象，所以我坚持我才是原本的最初的段翊。”

“然后呢？”

“某天晚上，我正常睡觉，一觉醒来发现卧室的布置彻底改变，低头看到你躺在我身下，身上都是伤。我那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书中世界，但我知道我的身体正准备做什么。我是个有道德的人，我不可能对一个可怜陌生的男孩做禽兽的事情，我松开你，打开手机通讯录，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之后的事情就……”

说到这里，段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因为一些原因，我看过《隐婚影帝请签字》原文，知道大概的剧情发展。我一度以为只要把主线剧情完成——促成安若音和闵世杰的爱情，再和你生一个孩子，我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回归正常生活……”

“于是你跑到便利店抓我回去，像失心疯一样坚持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段翊点点头：“是的，我不是原来的段翊，无法像他那么野蛮，只能假装得了妄想症，强行把你留在我身边，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那——”

林佳树想了一下，婉转问段翊：“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尽快和我生孩子然后离开书中世界？”

“原本确实是为了完成剧情离开书中世界才对你好，当然，因为你和我喜欢的人的名字一模一样，我对你存有一些怜惜……但是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段翊圈住林佳树，认真地表示：“我不知道‘爱上你’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也许在我把你从便利店里抓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也可能是被你拉着给爷爷唱儿歌的时候……原本，我只想按剧情发展和你生个孩子，顺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的改变你的命运……但不知不觉中就……”

“原来，你这么早就喜欢上我了。”

林佳树不好意思地说着：“我直到你为了保护我正面怼安守成的时候才开始……开始有点喜欢你……你会觉得我很过分吗？居然怀了你的孩子都没有喜欢你……”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段翊说，“原本的段翊是个人渣，他不值得被你喜欢。”

“那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