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倔强的样子把沈墨心疼坏了,连忙过去阻止他。
“你身上还有伤呢,别动,疼不疼?”沈墨语气温柔地哄着小孩子。
小孩儿似乎并不领情,反而绕开他继续要从床上往地下爬。
沈墨便把小孩子抱在怀里,似哄婴儿似得哄着。
“乖,别动,身上疼,一会儿吃点粥,再躺会。”
小孩子大概长这么大没被人如此哄过,一时竟失神了,片刻后反应过来,竟是讥讽地笑。
“现在走和一会儿走有何区别?”小男孩的声音很嘶哑,像是好久没开口说过话般,如同沙砾摩擦在砂纸上。且声音有种这个年纪绝对不应该有的冷漠,被生活磋磨的,生死已无所谓了的哀莫大于心死的冷漠,仿佛已没有什么还可激起他心里半点涟漪。
沈墨心脏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搅着,痛得一时竟说不话来。直到怀里的小男孩再次挣扎起来,他才惶惶地按住他。
“如果你要是愿意的话,来我家给我做儿子吧!”
小男孩猛地把抬起头来,向来只有冷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不敢置信地神情。他简直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搜寻着沈墨脸上眼里的每一丝表情,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确定沈墨不是在看玩笑。然而心里还来不及欣喜,脸上的神情就暗淡下来。
“你家老爷不会同意的,你毕竟只是一个双儿,这种大事做不得主的。”
小男孩的话音刚落,周景就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
“谁说的,咱们家可不比别人家。咱们家里的事分大小两种,小事小墨做主,大事我做主,可大事小事嘛……”周景意味深长地瞅着沈墨道:“却是要夫郎做主了。”
这情话在后世很老套,哄不住人的,可在这里哄沈墨,却一个抵两。不仅把小夫郎哄的低着头,既羞涩又甜蜜,还把初来乍到的小鬼唬住了。
这周家似乎和他看过的任何人家都不一样呢……
小男孩低着脑袋,表情藏在阴影里看不清。
沈墨接过周景手里的白瓷碗,端到孩子眼下,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山药白米粥,软烂的米粥上静静卧着一枚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