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我告诉你明天染布坊里提供的午饭一口不许吃,必须全给我带回来,不然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郑六骂着一脚就踹在小男孩背上,把小男孩踹飞出去,小男孩跌在地上,脸蹭破了皮,却愣是半点哼声没有。
他这个样子郑六更生气,提了棒子就打,“就知道装可怜,搞得我虐待你一样,要不是我你早饿死在大街上了。今个在周东家那里还学会卖惨了,装给周东家看。那又能怎么样,最后你还不是得跟我回来,我告诉你,你以后给我老实点,不仅要给我当牛做马,给我的儿子也要当牛做马,否则我就揍死你。”
郑六打累了,棍子也折了,骂了几句回去睡觉了。
小男孩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血,满身的伤。抬头看去,万里的星空,群星璀璨,月光正好,铺洒在大地,如银河倾泻,美不胜收。
这景这月色下,小男孩却勾勒出一抹阴鸷到极致的冷笑。
周家的布庄后面有套院落,不大,一进的小宅子,完全够用了。当初和铺子主人签订契约的时候租期是一年,正能赶上冬天。寒冬时节天寒地冻,周景和沈墨要在镇上经营铺子,就不好日日两头折腾。就算身体抗得住,也要考虑雪天路滑。
因此周景就把火墙和地炉做了,总归要住一冬天,又不差那几个银子,不如让自己住得舒服点。
这几日服装秀刚完事,铺子里的睡裙裙子正新奇的时候,生意特别好,一天到晚忙下来挺累人,两人便住在了铺子里。
住在铺子里的好处就是早上可以多赖会床,睡会早觉。
辰时中才懒洋洋起来,伸了个懒腰,打开铺门。
然而一打开铺门周景的目光就冷凝下来,他家铺子正门口跪个一身白色丧服的女人,女人身边有一卷草席,草席上盖着一张白布,虽然遮住了草席上的东西,但谁都能一眼看出那是一个死人。
一大早上遇到这种事情哪家开门做生意的都只会觉得晦气,做不到心平气和。
那女人不知道在外面跪了多久,见铺子终于有人出来,就要开口卖身葬父。然而话还来不及吐出口,就被周景冷冰冰地眼神冻在嘴里了,竟不自觉在盛夏里打了个寒颤,只觉犹坠冰窟。
“景哥,你在看什么?”周景打着哈欠跟了出来。
女人的目光落在沈墨身上,见沈墨似乎刚睡醒,神态还很迷糊又是一个双儿,顿时想到昨日那个姑娘和她说过的话。‘遇见’布庄东家的夫郎是一个心地和善的双儿。
女人膝行至沈墨跟前,眼泪哗啦就流了出来,抱着沈墨的大腿就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