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碧树这才松手,回到房间,仍是喜不自抑,在床上兴高采烈地滚了一圈儿,掏出乾坤囊来直盯着看。当一个人心中开始对另一个人产生异样情愫,心情就犹如凭空飘荡的浮萍,被风拽着,一天、一瞬间转上七八个弯都是有可能的,忽上忽下,忽然难过又忽然喜悦。
他现在就是这样。
刚刚起床后还觉得外头天气阴沉讨人厌的,现在看窗外的景色觉得好得不得了。
而且昨天消失掉的勇气这会儿又一股脑全冒回来了。
他昨天那么无理取闹师父都不生他的气,可见他在师父心中绝对不止是区区一个徒弟那么简单!
或许,他有朝一日对师父表明心迹之后,师父尽管抗拒却也不会将他赶下山呢?那么,假以时日,他慢慢磨,师父总能半屈半就,说不定就从了!
戚碧树兴冲冲地想着。
不过,表白一事还得慢慢来,最好是潜移默化,先对师父暗示多次,看看师父反应再说。
打定了主意之后,戚碧树只觉得心头阴霾都稍稍散去,一时之间天光放晴。
饶长观是穿云山十几座山峰之一的山尖上一座道观,先前修仙大陆未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前,这里香火很盛,但这五年以来,显然已经落败了。司空祝才当上这个盟主不久,还没功夫休憩,只简单叫仆役收拾了一番。
容完与戚碧树抵达时,饶长观里已经挤满了人,全是修仙大陆排得上名号的人。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被人认出是飞羽山的洵毓君,容完与戚碧树都带了纱帽,将脸结结实实挡住。由于来得晚,上席已经没了,只剩下零星几个下席,容完倒也不介意,拉着戚碧树在角落里坐下。
璧玄自然一早就来了,坐于上席,正四处寻容完不着。
她与洵毓君认识多年,对洵毓君身影自然十分熟悉,因此容完虽然带着纱帽,但进来之后她还是瞧见了,派身后的弟子来请,说是给师兄留了座位。
容完还没说是否要去璧玄身边坐,戚碧树便已经不高兴地蹙起眉头,一口回绝那弟子:“师姑请得太晚了,我们师父都已经坐好了,不去。”
开始还以为他只是不喜欢璧玄,但现在弄清楚了他是吃醋,容完就觉得他这样子格外可爱了,忍不住逗他:“小徒弟,要不你留在这里,我去上席?”
戚碧树一怔,眼眶瞬间就红了。怎么回事,早上师父还宠着他呢,这会儿心又偏到璧玄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