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完将手伸到书包里去,正要摸自己的耳机——景濛什么都给他准备了两套,生怕他不够用,因此书包里有两副耳机,一副插入式的,一副耳麦式的。
但他忽然见到原允桌子右上角白色的耳机线。
他心里有了主意,立刻将书包里的手缩了回来,对原允道:“我耳机忘带了,你耳机能借我吗?”
原允瞥了他一眼,将白色的耳机扔到他桌上。那耳机线很干净,却和所有男生的一样,缠成一团,微微磨损。
听力已经开始播放,容完将耳机线解开,自己只插了一只,另一只递给原允:“你不听吗?”
原允没理会,翻到阅读理解题,直接听力题都懒得看。
容完却得寸进尺,捏着左侧耳机,微微支起身子,伸长手,笑着将那只耳机塞进了原允的左耳里——原允坐左靠墙,他坐右靠过道,这样耳机线不够长,两人的距离就不得不挨紧。
他略微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原允冰凉的耳垂那一瞬间,原允整个人如同刺猬一般绷紧,猛地朝容完看过来,几乎给容完一种下一秒他就要扼住自己喉咙的感觉。
如果是其他人早就退却,可容完定了定神,继续将那耳机塞进了原允耳朵里。
在原允僵硬而震惊的注视下,缓缓地,认真地,亲密地,两人别扭地戴上了同一副耳机。
英文听力字正腔圆,电风扇飞速转动,落在原允耳朵里,却如同一片嘈杂。
——从来没有人这样靠近过他。
伴随着温热的触觉,耳机上的电流在他耳廓上过电,原允漆黑睫毛几不可察地一颤。
“怎么?不想听听力?”容完无辜地看着他。
原允定定地盯着容完,眼底逐渐浮现出某些晦暗的东西,他盯了容完足足三秒钟,才僵硬地转回头去。
而容完手心捏了把汗,此时松气,嘴角终于翘起。
一转眼又过去两周,景爷爷终于离开了重症监护室,转入了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