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医生?”连清也觉得有点神奇,这会再见到危章就忍不住想起他刚来这世界的光景,“好久不见。”

“是啊,没想到再见会变成这种情况。”

连清对他笑了一下,对他今天来的目的有点疑惑。

“有空出去走走吗?”危章说,他看向在房间另一侧看书的江浮,江浮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一眼,“方便吗?”

连清也看了一眼江浮,关邑和莉莉都在店里,他出去一会也没事,“当然可以。”

“那天出来的急,推了你一下,不好意思。后来再去医院收拾也没再碰到你。”

危章扶了下眼镜,他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拎着个公文包,和连清走在一起格格不入,“没什么,当时看你的样子很像有鬼在后面追你,当时怎么了吗?”

“当时.....是有点事。”当时他急着去找反派拯救世界,这种话说出来估计危章会以为他疯了吧。

“其实,我们也算有缘,我也在琅西孤儿院生活过一段时间。”危章长得很俊朗,放在娱乐圈就是那种奶油小生,肯定会有很多小女生喜欢他。

“真的?”连清瞪大了眼,他没想到琅西孤儿院在他生活里出镜率这么高,“这也......”

“太巧了是吧?”

“是。”

“我当时只知道和首富家的少爷待过一家孤儿院,没想到就是你,也没想到你会有一天躺在我的手术台上,”危章微笑,“别在意,只是个玩笑,这真是孽缘了。”

连清笑笑没说话,他在等危章进入他的话题。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割腕吗?不方便的话直接拒绝就好了,不用有负担。”

“没什么不能说的,”连清说,他搬出了常用的借口,“压力太大,觉得人生无望。”

“嗯?”危章差不多猜到这个答案,但他还是有点惊奇的偏头看了一眼连清,“你现在看起来很好,谈恋爱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连清有点不太喜欢他这种查户口一样的追问方式,含糊的说:“就是想通了。”他说完这话后,突然皱起了眉,当初原身割腕自杀,家里没有机器人,附近也没有邻居,是谁把他送到医院的?关邑当时在首都星,不可能这么快赶回来,关邑也不会没等他醒就走了,这不是他的作风。所以是谁,把他送去医院还做好事不留名。

危章对他的情绪变化好像很敏感,“别生气,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调节自己的情绪的,我做医生每天都会碰见不同的病人,不同的病人有不同的痛苦,有的人有钱但得的却是不治之症,有的人只是生个小病却没没钱治病最后生生熬死了,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

连清觉得危章这时候不需要安慰,他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是。”

“我每天都活在别人的生死边缘,医院是个很丧气的地方,有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我还记得我刚入职的时候有病人家属在我面前哭都受不了,现在,”他扯了一下嘴角,自嘲,“我都能毫无波澜和搬向太平间的尸体擦肩而过了,我对自己越感到失望,我就觉得自己越冷漠,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为什么不想想你帮助的人呢?你不止拯救了一个家庭,也避免了无数悲剧的发生,他们感谢你,”连清笑了一下想起原身,“还有我,你救了我,才会有现在的我,我也感谢你。”

危章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像是真的被连清开导了,“可能悲剧总是比喜剧更得人心吧,所以人们对那些悲剧总是念念不忘。”

连清又陪他继续走了一段路,他觉得危章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想提议回去,危章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比连清略高因此俯视看着连清,“当你陷入一个两难境地的时候该怎么办?就像我因为现在的原因不想当医生了,我同样也不想当能让我活得更轻松的作家,但摆在我面前只有这两个选择,我该怎么选?”

连清沉吟一会,觉得他这个问题怪怪的,好像在暗示什么,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会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有没有尝试过从根源解决这个问题?不管什么职业都是既好又坏的,你可以想想哪个职业的好处能足以让你忍受它带来的坏处,这好处不一定是利益,也许是精神上的愉悦,或是符合你的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