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裴大佬,看着眼前这个捉弄徒弟,但眼中对徒弟的喜爱却怎么都藏不住的越修之,不知怎的,心脏一下子被捏紧了。
他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十分酸涩,有些难受。
他呆不下去了。
另一个世界的裴明切断了自己本体对附身在这个世界的元神的感知,在神座上久久地发呆。
为什么呢,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那个世界的越修之是那副模样?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么难受。
他茫然地将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收紧,脑子里突然一幕幕地回想起了越修之。
越修之也对他好过,但是时间太短了,那时候的他也像那只小崽子一样,高兴地以为自己拥有了世界。
后来他受到了越修之的冷漠,他还记得那时候的难过与茫然不知所措,只希望有天自己能再次得到师尊的重视。
他还记得,他在被杂役刁难,在天寒地冻中用几欲结冰的水洗堆叠如山的衣物,远远看到越修之,高兴地抛下身旁看守他的杂役,跑到越修之面前,傻乎乎地喊着:“师尊,师尊……”
越修之却狠狠蹙起眉,他至今忘不了他的神色,像是在看一团恶臭不已的污泥,那是种难以形容的厌恶,他转身便离去,连一丝眼神都对他欠奉,对他说:“别叫我师尊。”
那天可真冷,空气都要结成了冰,他的手早已被冻裂了愈合又冻裂,早已没了知觉,他呆呆地回去,水桶中漂浮着片片碎冰,他觉得,可真是——冷到了骨子里。
被发现身负魔性后,他遭百般折磨,终是怨气难平。
他回忆着自己那越修之一手造就的堪称地狱的童年,又忍不住想到另外一个世界,对另外一个“自己”百般纵容的越修之。
他突然迫切的希望那个世界的自己早点暴露他身负魔性,这样,就可以揭开那个越修之虚伪至极的面孔了。
想到这,他突然给自己的反常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一定是那个越修之太虚伪了,把那个天真可笑的“自己”耍得团团转,他才如此生气。
对,就是这样。等到越修之暴露真面目,那蠢货哭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