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鸿微皱着眉,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无力,浑身酸疼。
脑中慢慢回想起昨夜的事,他将脸埋进被子里,暗骂自己一声胡闹——怎么就由着夏渊的性子了,该说的正事一句没说,竟然糊里糊涂地在床榻上消磨了一整夜加大半天,如今醒是醒了,却连下床也下不得。
兀自闷了一会儿,骨头都散散的,荆鸿实在懒得动了,只得闭着眼整理思绪。
从天兴祭礼琢磨到华晋内乱,从调配驻军考虑到攻城之法,串起来想一遍后,荆鸿安心不少。夏渊这一路看似艰险,实则都在意料之中,显然他在瓯脱时就已有筹划,之后又见机行事,见招拆招,倒是比他想得还要周密些。
“荆鸿,我厉不厉害?”夏渊贴在他的后颈,讨赏般地说。
“嗯,厉害。”荆鸿下意识地回答。
谁知话音刚落,后面那人兴奋得喘气都粗了:“真的?那我们再来一次吧!”
荆鸿茫然回头:“什么?”什么再来一次?逃亡一次还不够吗?
夏渊说完就开始动手动脚,荆鸿醒过神来,连忙按住他的手:“我是说你这次能冷静思考,步步为营很厉害。虽然你所谓的‘运筹帷幄’太……刻意了些,在牢房里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但不得不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被如此夸奖,夏渊半是沮丧半是高兴:“我指的不是这方面。”
荆鸿无奈:“……殿下,你该起来了。”
夏渊意犹未尽地起床洗漱,又让封楚王宫里的侍女给他们送来些食物,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待到荆鸿气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他犹豫着提起了一件事。
“荆鸿,封楚之所以有塔托尔之难的悲剧,似乎也跟多年前的那场旱灾有关。按照他们的说法,前任封楚王曾派人去找寻那个在瓯脱‘点沙成水’的人,只是后来无功而返,说那人去了蒙秦……”
“你想说什么?”
“那个人……是你吗?”
荆鸿神色平静:“是谢青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