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一点点勾勒着他的眉目轮廓:“也对,世间之大,想来那些返生秘术、借尸还魂之说也不是绝无可能。何况你的性子与那人确实相像,对我好的时候,当真是把心把肺都掏给了我,然后冷不丁地,再给我一个‘大惊喜’。”
夏渊凑近他,状若亲昵:“既然你说你就是谢青折,那我说你是蒙秦的奸细有什么不对?你不是蒙秦王最器重的上卿吗?”
荆鸿的嘴唇血色尽褪,张了张口,艰难道:“我……不再是了。对于蒙秦来说,谢青折已经死了。”
夏渊呵呵笑了出来:“是啊,他死了。传说谢青折是积劳成疾而死,看来他对那个蒙秦王,还真是情真意切啊。”
两人目光相触,荆鸿被夏渊眼中的寒意激得一凛。他知道夏渊疑他,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他踌躇了很久,只憋出一句:“……不是病死的。”
“什么?”夏渊没有听清。
“谢青折不是病死的。”
“不是病死,你的意思是……死于非命?”夏渊眯了眯眼,心思电转,“以谢青折在蒙秦的名望,能对他下手的,只有蒙秦王吧。”
荆鸿没有回应他的猜测,他敛了目光,半掩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阴影。
夏渊忽然觉得心中一阵烦闷:“怎么?不想说?”
荆鸿涩然道:“那时候……他是君,我是臣。”
夏渊冷眼看他:“君要臣死,哼,好一对明君贤臣。”
荆鸿想要辩解,却是如鲠在喉。有些事情不会随谢青折的死一了百了,他铭记在心,但恐怕永远不会再提及。
“你不说也罢,我想过,也许是那个什么蒙秦王看我做了太子,想利用我对华晋造成威胁,顺便把当年在千华寺留下的祸患做个了断,就把你这个奸细派了过来。不过这些天我难得头脑清明,心说天底下大概不会有这么不称职的奸细——没有哪个奸细会尽心尽力教我修文习武,更不会不顾一切为我扫清阻碍、费尽心思辅佐于我。”
夏渊的手指划过荆鸿的脖颈,在他跳动的脉搏处来回磨着:“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边,你若真是谢青折,再次接近我,究竟要图什么。”
“我接近你,是要赎罪。”荆鸿抬眼,“赎我害了你,错了命盘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