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书信静静在桌上等我,他的生意都上缴内务府,也将儿子和妻子都留在了京里。我知道,如果不是弘历留了弘嘉在宫里,他一定舍不得这个最宝贝的儿子的。
于是我吩咐弘历,看牢弘嘉,绝对不能让他离开京城。弘历虽然莫名其妙,却对这个差事意外的热衷。
接着,八福晋进宫,将一切托了出来,胤禩并没有死,是他带着小九走了。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那一刻我心里的恨意连自己都要控制不了。
但是听到八福晋笑着说,那两个人受伤的时候,我又冷静了下来。玉华的恨不比我少,她甚至希望两个人都死去,我下旨让她自尽了。再怎么恨,我也不愿意小九受伤。
……
今年,终于有人带回了他的消息,我连续忙几个日夜,将奏折和国事处理了大半,剩下的交托给张廷玉,偷偷地去了江南。
五月的秦淮,烟花随着流水,枝头杏花间跳着婉转娇啼的雀子。
然而,这里最有名的并不是如诗如画的江南春景,而是入夜秦淮河上灯火辉煌的精致画舫,和吴侬软语,有着勾人身段的名伶。丝竹之声中,风流倜傥、一掷千金的少年公子最爱在画舫上呼朋唤友,饮酒赋诗。
说起画舫,没有人不知道秦淮河上最大的彩霞坊。艳冠群芳,才情出众的如意姑娘便在彩霞坊上,慕名而来的客人不知道有多少,双手捧着银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排上号,能上的彩霞坊自然都不是一般人。
今晚,彩霞坊却放话说这两天不接客,让一众自诩风流墨客的男人失望不已。
结果,眼尖的人们又发现,说不接客的彩霞坊上好像有人。立时有人不满起来,嚷嚷着:“这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爷过寿的时候触爷的霉头,不行,今儿爷非逛逛这彩霞坊不可!”
“就是,我们不能去,凭什么他能上去?”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
“爷,看来咱们的船一时半会过不去,前面似乎闹起来了。”黑衣人神色恭敬地问着站在船首的人,那人身着藏青色袍子,月白马甲,腰上挂着玉佩和荷包,脸上冷冷的,全身上下透着难以言说的威严。过了半晌,那人嗯了一声,仍然抬头看着彩霞坊的方向。
彩霞坊上,一个蓝衣青年正懒懒的背靠着栏杆,手里端着青瓷杯,仰头喝了杯中酒。当白皙如玉的手落到桌案上时,一旁秀美的少女便重新为他斟满。